擦!
这娘们儿被剁碎了不冤啊!
张小乙无语至极,什么叫猪队友?这就叫猪队友啊!
好家伙,你要不说谁帮的你,那么这件事儿就会被当成妖鬼之事处理,而你报完仇说有人帮你,那么这件事就是特么的刑事案件!
郁闷,难受,心情烦躁……
张小乙苦着脸站在大堂中间,不一会儿钱唐县县太爷方洪山带着师爷走上大堂。
方洪山今年四十五岁,身体精瘦,三撇山羊胡子隐约有些发白。
他是先帝在位时的最后一批进士,而今年已经是炎合十三年……
也就是说,这哥们儿在官场混了十几年,到现在还只是个七品知县。
噹!
惊堂木一拍,方知县轻喝一声:“升堂!”
下面两旁皂班衙役一人一根水火无情棍,一边戳地一边口喊“威武”。
“堂下何人?”方知县小眼儿一眯,看似很精明,很有威严的样子。
张小乙撇了一眼方知县,抱拳拱手施礼道:“小道真武观观主,张小乙。”
“大胆!”
方知县一拍桌子:“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张小乙愣了愣,这位知县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从身上掏出一张文书解释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小道有礼部颁发的度牒,观里也有礼部颁发的道观资格凭证。”
“嗯~”方知县捋了捋胡子,眉头轻锁。
“既然如此,那便站着回话吧。”
度牒嘛,那是朝廷为了分辨修行之人给的凭证。按照大乾朝律法,有了度牒便可以不劳力,不纳税,见官不拜。
当然,有人说我见过有那和尚老道见到当官的咯噔就跪下了。
他为什么要跪?
你品,你细品!
这样的修行之人不是身上不干净,就是特么的官场舔狗。
“我问你,何飞熊的死跟你可有关系?”
“回禀青天大老爷,这何飞熊的死,要说跟贫道有关系他也有关系,要说没关系,也没关系。”
“嘶~”方洪山有些为难,这件事儿本来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按理说贡院里死个把人很正常,每次秋闱结束,差人们不得从贡院里拉来一具又一具,一堆又一堆,一盆又一盆,一摊又一摊的尸体。
因为秋闱开考,各家冤亲债主皆可报仇,这是朝廷允许的。而这些孤魂野鬼为了出气,下手那都可黑了,所以不同人的死状也是形态各异,这都很正常。
但是!
何飞熊这件事儿就有点尴尬,要是纯厉鬼索命,也就算他活该,何飞熊的尸体完全可以像其他尸体一样处理。
可你这杀完人留书是什么鬼?
就像张小乙之前想的一样,你厉鬼杀人是属于灵异事件,但厉鬼后面有人帮着,那帮她之人就属于帮凶了。
这是什么性质?
按照大乾国律法,帮凶杀人是要吃十年牢饭的。
“你不要混淆视听!”方知县指着张小乙说道:“帮凶害命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方洪山不会审案子,他要是有这个本事那还能混了十几年还是个县令。
他是纯属于那种混吃等死,混退休金的县官。
一般案子,如果证据确凿,他一般都会先吩咐下去打十板子再回堂问话。
但是现在有两个原因让他没法打他板子。
一是张小乙是个道士,在身份上不比平民。第二是,这小道士左一句青天大老爷又一句青天大老爷,实在让他难以下手啊!
在钱唐县这几年,多少老百姓骂他贪官,多少人上得堂来又啐唾沫又跺脚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说话好听的,他怎么舍得下手呢!
但是他又想打,因为这个小道士长得好看,他是最恨这种小白脸儿了。
方知县很纠结。
张小乙可不知道方知县在上面呲牙裂嘴的有什么内心活动,他说道:“回禀青天大老爷,您要说贫道是帮凶,贫道无话可说,毕竟徐凤莱的魂魄是贫道带去贡院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小道承认。”
张小乙点点头,心里已经把把徐凤莱恨死了。
你说你报仇就报仇,多此一举干鸡毛?
方知县很开心,头一次审案子这么简单,还没等他和凡人唇枪舌战斗智斗勇,犯人便认下了。
小道士很有眼力见嘛!
方知县道:“既如此,那么本官宣判……”
“慢着!”
就在这时,大唐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打断了方知县的宣判。
“大胆,公堂之上何人喧哗!”
李金榜一身公子服,手摇白纸扇晃晃悠悠的走进大堂,轻慢道:“是我!”
“李公子!”
方知县急忙站起来,李金榜他可认识。得这么说,李金榜谁不认识?
别看方洪山是一介知县,但见到李金榜他还真不敢摆官架子。
方知县站起来后笑眯眯道:“李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李金榜看了一眼张小乙,张小乙对他笑着挑了挑眉。
李金榜指着张小乙转身说道:“他是我兄弟!”
“嘶!”
方知县一阵后怕,还好刚刚忍住了没有动刑。
“李公子,虽说张道长是您朋友……”
“不是朋友,是兄弟!”李金榜纠正道。
“是是是,虽说张道长是您兄弟,但他是杀害何飞熊的帮凶,这件事儿……”
“贡院里哪年不死人,死两个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话虽如此,但这上面有证据啊!”方知县很为难,因为审讯张小乙是上面给下来的任务。而李金榜又是上面的人。
“呵。”
李金榜把扇子一展,轻摇折扇道:“那要这么说,我也是帮凶啊,因为女鬼是我带进去的。”
“啊?”
方知县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心中默念道:不要玩我了大佬,我就是个打工的。
张小乙惊讶的扫了一眼李金榜,轻声道:“好兄弟!”
方知县哭丧着脸,为难道:“李公子,人,本官实难放走。”
李金榜皱眉,方知县见他不满,立刻说道:“李公子切勿动怒,这个案子是知府大人吩咐下来的。要不然这样,我先麻烦小乙道长屈尊在县衙里坐一会儿,您去跟知府大人商量商量,让他把这件案子撤掉如何?”
李金榜眼珠一转,和张小乙对视一眼。
张小乙耸了耸肩,李金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哥哥我去去就来!”
李金榜转身离开县衙,他对张小乙是真讲义气。
他没有第一时间前往知府衙门,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往家跑。
因为他非常清楚,让他摆平个姑娘手到擒来,但老丈人恕他无能为力。
摆平一位父亲的最好方法永远不是儿子的威胁,而是闺女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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