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窗户碎裂。
宗泰顶着破碎木屑,破窗而出。
身在半空,定魂桩一点地面。
宗泰瞬间借力扭腰,凌空转身。
噗!
双脚宛若铁钉,一下扎入泥土。
砰!
夯实坚硬地面,就像被踩碎的脆饼,泥土飞溅。
宗泰肃然盯着紧随其后,手持短剑,长发披肩的人影。
坏了!找错人了!
“朋友,先别动手,这是个误会!”宗泰连忙出声。
陈沐眉头紧皱。
图书管理员?误会?
我的事还没发?!
幸好!
先把这人忽悠走,但不能那么快妥协,陈沐装作脸色阴沉:“你动手的样子可不像误会!”
宗泰长出一口气,回话就说明还能谈。
“真是误会!”
“我身上还带着两滴照殿红,算我的赔礼,如何?”
“朋友你可能不知道,照殿红是化龙丹精粹,一滴堪比三十粒化龙丹!”
照殿红?陈沐眉头一挑,装作心动模样犹疑,旋即贪心开口:“不够!”
“我身上还有三千两银票。若你还不满意,我回去再给你取。”宗泰赶紧道。
“算了,就这样吧!”陈沐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
“多谢朋友理解!”宗泰长出一口气,缓缓直起腰。
抬手示意陈沐稍安勿躁,然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旋即扔给陈沐。
“朋友,接好。”
陈沐目光不由盯住瓷瓶,那里面就装着照殿红?他还从未见过完全状态的照殿红。
呜……
一阵低沉破风声骤然传入耳中。
定魂桩裹挟劲风,狠狠砸向陈沐脑袋。
宗泰人在半空,不由咧嘴大笑。
江湖上竟有如此天真之人?!
罢手言和?
“哈!”
定魂桩后发先至,几乎瞬间就出现在陈沐头顶。
电光火石间,空间好像凝固。
在这凝固的空间里,陈沐缓缓抬头,漠然看着宗泰。
然后他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定魂桩擦着陈沐鼻尖落下。
嗤!
劲风扫过,鼻头裂开一道细小伤口。
“真是一个令人失望的世界。”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竟荡然无存。”
陈沐满脸落寞的攥紧左手,悄然收起刚才差点儿就打出去的铁莲子。
“我是真心想与这个世界和解。真的!”
“可世界却始终还给我以恶意!”
陈沐脸上表情不由狰狞起来。
“我只能,以恶制恶!”
嗡!
渔网般魄力在右臂迅速浮现。
六种练形术赋予的强大力量涌现。
皮肤下肌肉犹如地龙翻身,骤然起伏膨胀。
眨眼间,他的右臂就胀大一圈!
嗤!
一股灼热白烟从右臂上升腾而起。
下一刻,大腿、脚底魄力涌现。
巨大爆发力毫无保留从双腿喷出。
砰!
宗泰刚落地,陈沐就撞破空气,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前。
弓步伏身,自下而上,袖里剑狠狠刺向宗泰心口。
“一把小破剑还想杀我?!”宗泰笑容不止,轻蔑的瞪着陈沐。
“秘术·盾!”
他全身魄力嗖的一下汇聚胸前。
“哈哈!没用没用没……”
“袖里剑·穿云!”
灰色短剑活了一般,扭曲震颤。
吱……
好似小刀捅入易拉罐,让人牙酸声音骤然浮现。
噗!
一声轻响。
陈沐抽身而退。
宗泰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敛。一摊血迹就在其胸口晕染。黑色魄力潮水般褪去。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陈沐,
“怎……怎么可能?!”
“不!我不能死在这!”
他拼尽全力,身影骤然向后弹跳而起。
游魄高手身体活力高的吓人。即便心脏被刺穿,只要即使止血缝合,就能挺过去!
这是他的生机!
宗泰脖子上青筋暴起,抬手就打出一枚响箭。
离这里最近的是贾老三,只要拖到……
“五鬼搬山!”
响箭刚升空,五团黑烟就在其必经之路上浮现。
只发出一声短促鸣叫,响箭就被吞入五鬼袋空间。
滚滚黑烟好似一条捕食巨蟒,弯曲压缩,骤然弹出!
跳上墙头的宗泰满眼绝望。法器?!
下一刻,黑烟一冲而过,瞬间就把宗泰吞没。
噗!
点滴血液洒落,宗泰彻底消失不见。
……
啪!
脆响声起,白瓷瓶碎裂一地。
陈沐回头看去,却不见丝毫红色液体。
“空的?可惜……”
黑烟翻滚,黑色定魂桩落入手中。
陈沐摩挲其上纹路,旋即转身,走回房间。
……
南阳府内城,知府衙门内院。
下午聚会的正厅重新布置完毕。
数张长桌并排摆在中间,美酒佳肴布满桌面。
晁方坐在最前端,十二兄弟分坐两边,手边各靠着一根黝黑长杆。
众兄弟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晁方却盯着左侧第一个空位,一言不发。
时间推移,众人也发现不对劲。
“二哥怎么还没来?”
“对啊,按说他那杆定魂桩距离最近,怎么……”
“不会出事了吧?”贾象脸色不由一边。
最近二哥的运气可不怎么好。
“大哥,我去看看!”贾象猛然站起。
晁方阴郁点头。
众人放下酒杯,不敢多言,气氛一时沉闷。
一刻钟后,贾象猛然窜进房间。
“大哥,东西取走了,但……没人!”
晁方脸色骤然一变。
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臂长明黄卷轴。
卷轴非纸非帛,柔软坚韧。
晁方猛地拉开,一排鹌鹑蛋大小,古意盎然字迹印入眼帘——千山经·豢阴策。
标题后有一块空白区域,两个巴掌大,四周对称画着,由直线、云纹、火焰图案构成的边界。
晁方连忙掏出个白瓷瓶。
拔开塞子,把满瓶照殿红全部倒在空白处,随即快速念动咒语。
仅十五个呼吸,核桃大照殿红就沸腾翻滚,渗入明黄布帛。
空白处迅速浮现十三个斑点。
中间一个黑色花生大,旁边聚着十一个红色黄豆大。
还有一个红点孤立在外,此刻正缓缓向右侧移动。
晁方松一口气,随即阴沉道:“都跟我走!我倒要看看,老二这会儿去北市,到底想干……”
咔!
晁方手中瓷瓶骤然被捏碎,他脸色无比难看的盯着明黄布帛。
刚才还在移动红点,没了!
定魂桩……少了一杆!
……
北市,药材一条街。
街尾处有个不起眼小药铺,名叫和盛堂。
夜深人静,前堂学徒伙计已经回家。
后院房间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介甲拿着块白色手帕,仔细把桌椅板凳擦拭一遍。
把刚刚沏好的茶水放在手边,介甲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鼓鼓囊囊布袋。
轻轻解开袋口绳子,哗啦一下倒出一堆碎银。
然后就一粒一粒的开始搓银珠子。
搓着搓着,他的手不由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搓,然后眼皮抬也不抬的淡淡道:“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打下来。”
房顶瓦片轻响。
吱呀。
房门打开,陈沐笑嘻嘻走进房间。
“我觉得你下午没吃饱,要不,整点儿夜宵?”
介甲明黄眼珠转动,盯着陈沐不说话。
陈沐:“……”
“那什么,我在你这住段时间,怎么样?”
“你又惹到谁了?!”介甲眼皮不由抬起一分。
“我一本本分分好人,我能惹谁?”陈沐翻个白眼。
介甲盯着陈沐,眼皮再次抬起两分:“可以。”
陈沐顿时长松一口气。
“二十两……一天。”介甲伸出两根手指道。
“你怎么不去抢!”这老小子趁火打劫啊!
“抢哪有赚你的钱快。”介甲慢条斯理。
“你就不怕我扭头就走?”陈沐不服气。
这时门外陡然出现一阵凌乱马匹嘶鸣声。
呼喝声隐约可见,大意像是在找什么人。
陈沐脸皮一抽。
介甲笑眯眯:“呵呵……”
陈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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