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第四幅……
随着白泽目光转动,兽皮上跃然出现一头头形态各异的异兽图形。
这些异兽图形每一个都截然不同,或是出现在高山丛林之上,或是出现在大河低洼之中。
四周刻画的景色并不显得多余,反而看上去似乎和它们凝成一体,或者说本身就是其一部分。
这些异兽之形,便是风羲这些时间所遇到的种种异兽!
这一切还要追溯到风羲尚且还在蛇部落的时候。
当时的他,生出将巫途传承给咸的想法。
同时,为了不限定巫之路途的传播,重新拾起了观想之法,并以自身的火相为根基,凝聚出了一副薪火观想图。
只是仅仅只是一副薪火观想图,在风羲看来还远远不够,欲观想薪火,自身之意便要与其意相合,方可借观想之能,开辟心海。
这种做法适合风羲,却不适合后来的巫。
在风羲想来,自是不可能所有的巫都是经由他之手传承下来,他传播巫途,所留下的不过是一枚枚种子,真正要将巫途传遍大荒诸部落的,终究还是要靠得自己传承的这些人。
唯有他们一代代传承下来,巫之路途,才会有可能如前世那样,成为人族成长中难以取代的中流砥柱,守护者。
只是,巫所凝聚的相,蕴含着他对于自身巫途所有的感悟,若是不能完全领悟薪火真意,那么,即便凝聚出来,传于后继者,也只残缺的真意。
后世诸巫之中,没有人会如风羲这样,得薪火灵性,诞生出最完美的火相,亦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自身之意与薪火真意相合。
虽然风羲相信,不乏有天资卓越之人,哪怕只是传承到一副残缺观想图,亦能将其补全,甚至推陈出新。
但那终究只是凤毛麟角的极少数。
对于风羲来说,他所想看到的,却是一条适合所有人,哪怕是大部分族人的道路!
他不想巫这条道路,以人的资质划分,最终成为一条摆在族人面前的天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踏入巫途,让巫,成为族人们遥不可及的信仰。
巫,不应该离族人太远。
风羲曾对阿姆华胥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心中却非常清楚,巫所赋予人超脱凡俗力量的同时,难以避免会让他们与族人们渐行渐远。
难以企及的力量,会将人与人分隔开来。
风羲想从一开始,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
他要从人族的巫途之始,尽可能降低成为巫的门槛,为所有族人走上这条道路留下希望。
在这种想法的促使下,风羲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法。
假借巫纹之形,将巫相磨刻下来,后世诸巫,哪怕资质再是愚钝,一遍遍观想其形,终究有望踏上巫途。
虽然这种做法远远不如真意烙印,更容易领悟巫途真意,开辟心海。
但只要踏上了巫途,未来到底如何,却是没有人能够说的准。
巫的强大,依靠的并不仅仅只是对天地的感悟,还有守护传承的意志。
而当他在兽皮上留下一道火相巫纹的时候,却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自身火相能够被人观想,那么其他东西呢?
比如,异兽!
异兽的能力本就是天地法则微末一角的衍生,蕴含着天地玄妙的法理。
却不是与天地相合,执掌法则根源的神灵,观想异兽,并不会达到那种被神灵之意影响心智的程度。
而且,观想异兽之形本身便比观摹薪火更加容易。
只要自己能够将异兽神韵刻画出来,是不是可以发挥出与薪火相似的作用?
想到这里,他便在兽皮上,以巫纹画下祸斗之形。
当心海浮现出一头火焰异兽的时候,风羲开心的笑了,他知道这条道路并没有走错。
念头轻动,将心海观想出的祸斗之形抹去,风羲继续在兽皮上刻画第二道图形——化蛇。
从那之后,每当风羲遇见一头异兽的时候,便尝试以巫纹将其真形摹刻下来,在兽皮上勾勒出一幅幅异兽真形。
这一转眼,便到了现在。
白泽看着兽皮上刻画的象形图案,眼中浮现出震惊之色。
它惊讶的不仅仅是风羲在兽皮上,留下了他这些日子所遇的诸多异兽之形,更重要的是,它居然在这上面,发觉到几分象形所对应异兽的神韵。
白泽看着这些象形,明明只是用死物勾勒出来的图案,给它的感觉却像是看到了一头头活生生的异兽。
这些兽皮上的异兽象形,似乎并不是对方刻画出来的,而是以某种神奇的方式,将它们留在了画中。
“祸斗,化蛇……”
白泽目光一个个从这些象形上掠过,眸中却满是不解。
“这只猴子,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以象形摹刻下异兽神韵的方式,是它从未曾见到过的。
带着疑惑不解,白泽的目光缓缓落到最后,停留在木炭下渐渐出现的图案上。
“这是……”
它的目光似乎在闪着惊骇地光芒,眼睛一动不动。
木炭在风羲手中,灵巧地勾勒出一道道曲线,每划动一下,似乎都给白泽一种很神妙的感觉。
他似乎在用这些象形,印拓下异兽的力量!
而当最后一道曲线勾勒出来,相连在一起,白泽体内残留的最后一道本源突然间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挣脱时光地束缚。
只见那一道道黑色的曲线,在兽皮上,勾勒出一只额头长角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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