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走到对岸吗 - 第453章 死战不降！吾乃大汉司空袁熙！

    建安六年，七月初四。
    马超联合羌人诸部，率领大军至长安城外，陈兵渭水北岸，旌旗蔽日，飘飘数十里。
    “那就是长安！我们终于到了！”
    渭水南岸，羌人各部首领们遥遥看着不远处那长安雄城，一个个眼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之色。
    长安在他们心中就是财富的象征，他们羌人部落上一次打到长安还是在二十年前。
    不过当时他们也只不过是有小股前锋骑兵抵达长安城外而已，大军还没到就被汉军击退了。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们真正做到了兵临长安，这座大汉帝都已经是唾手可得！
    “只要能攻破长安城，里面的财富、美人、粮食，足够我们弥补所有损失！那些汉人也可以全部抓来当奴隶！”
    当煎部落首领脸上充满了贪婪之色。
    这次他们倾巢而出，把部落中所有奴隶以及战士都带了过来，可谓是孤注一掷。
    但只要能打下长安，一切都值得。
    “鼠目寸光。”
    一旁的马超听到他的这番言语，不禁在心中嗤笑一声，分外不屑。
    长安城的财富算什么？
    打下长安的真正意义在于他重新有了立足的资本，有机会向吕布以及朝廷复仇！
    “别废话了，派人前去叫阵，让城内的人出来投降，我可以饶他们不死。”
    “若是他们不肯投降，那么克城之日，就是我屠城之时！”
    马超收敛起心中的火热，吩咐下去道，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奴隶的命，但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兵不血刃地拿下长安城。
    因为这样能省去许多时间麻烦。
    钟羌部落首领闻言不禁愣了愣，疑惑道：“天将军，汉人刚烈，他们恐怕不会投降吧？”
    此前攻打萧关之时，关内的守军足足拖延了他们三日时间，顽强程度令人为之咋舌。
    最后关内的守军竟然全部战死，没有一人投降，便是他们也不得不佩服。
    “你懂什么？”
    马超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那群贪生怕死的官吏腐儒，能有几分骨气？”
    “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他并不觉得长安城如今还剩下多少人，朝中百官们收到他领兵进犯的消息，估计早就吓得弃城而逃了。
    不出意外的话城内应该只剩下了少量守军，以及被当做弃子的守将，只要允诺不杀他们，就能令他们开城投敌。
    “是，天将军。”
    钟羌部落首领不敢多说什么，按照马超的吩咐，派了一小队羌骑前往长安城外叫阵。
    此时此刻，长安城墙上。
    “中书令、司空。”
    贾诩带人来到城墙上后，高览、庞德两人早已经在这里了，见到他来了纷纷走上前行礼。
    贾诩没有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眯眼眺望着城外那黑压压一片的大军，直接开口问道：“城外的敌军大概有多少？”
    庞德回答道：“根据目测，有武器装备的正军约在四万左右，余下的七八万人皆是奴隶。”
    正规军和奴隶军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
    那些奴隶个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基本上都拿着木棍或者石头，有的甚至直接空着手。
    也亏得眼下是夏季，要是换做冬天的话，这些奴隶早就不知道冻死多少了。
    但虽说如此，一路上急行军外加上缺少粮食，还是让这些奴隶饿死累死不少，要知道原本可是有足足十余万奴隶军的。
    不过最让人不可忽视的还是那四万正军。
    奴隶只是对方用来消耗他们的工具，这些有武器装备的正军，才是最后攻城的主力。
    “呵，阵仗不小。”
    贾诩闻言笑了笑，对身边的法正等人道：“马超这贼子倒是能藏，竟然偷偷摸摸攒起了这么一股力量。”
    “不过这么多兵力，看来这贼子和羌人是把老底都给掏出来了，不拿下长安誓不罢休。”
    之前长安之战，马超被彻底击溃。
    带领着少许残部逃入羌地。
    本来以为这家伙已经不成气候，等到天下一统后再派兵进入羌地扫荡也不迟，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底牌，更没想到羌人竟然愿意配合他。
    要知道张郃之前扫荡羌人王庭，焚地污水，让羌人受到重创，渡过这个冬天都很艰难。
    这次出动这么多军队来进攻长安，耗费粮草无数，一旦无功而返的话，羌人诸部怕是连冬天都活不过去。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打下长安城粮草财富都有；赌输了，羌人将彻底走向衰微，至少百年内都无法翻身。
    相比于贾诩还有心情说笑，法正、高览、庞德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孤注一掷，代表着这仗会很难打。
    兵力差距过于悬殊了。
    而在此时，一支羌骑纵马来到了长安城外，用着蹩脚的汉话对城墙上喊道：“城内的汉人听着！长安城已经被我们的大军包围了！”
    “神威天将军有令，只要你们开城投降，让大军入城，我们绝不会杀任何一个人！”
    “但你们要是抵挡到底，那等我们大军破城之后，必将屠了整个长安！”
    ……
    这支羌骑大声嚷嚷着，语气嚣张至极。
    高览见此一幕顿时按捺不住了，提起长枪便道：“我出城去斩了这群羌狗！看他们还敢嚣张！”
    “慢。”
    贾诩伸手拦住了高览，说道：“不值一提激将之法罢了，高将军不必动怒。”
    “对了，我记得冠军侯上次带兵屠戮羌人王庭时，俘虏了不少羌人贵族？”
    “他们如今是否还在地牢里？”
    听到贾诩之言，高览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点头道：“正在地牢之中！”
    “甚好。”
    贾诩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对袁熙道：“袁司空，烦请你去带人将那些羌人贵族们全部押到城外，然后用马匹拖死。”
    “对了，记得带上几桶盐，拖到一半的时候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的惨叫声大一点。”
    贾诩笑眯眯地说道，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狠毒。
    羌人竟然胆敢来犯长安城，那就代表了不死不休，双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如今，唯有死战！
    “好！”
    袁熙毫不犹豫地应下，转身离开城墙。
    很快就带着数百骑兵出城，将从羌人王庭俘虏的几百名羌人贵族全部带到了城外。
    马超那边亦在密切注视着长安城的动静，在看见长安城门忽然洞开，有骑兵出城后，顿时大喜过望。
    “开城了！他们果然打算投降了！”
    “大军准备向长安推进！”
    马超大笑道，一切果然和他预料的不差，城内的守军在看见他们后就丧失了斗志！
    然而这时后，钟羌部落首领却忽然道：“天将军等等！情况好像不对！”
    听到钟羌首领的话，马超和各部首领们都看了过去，然后便看清楚了是什么情况。
    只见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将带领下，数百名汉军押着一名名俘虏在长安城外跪成了一排，这些俘虏们老少妇人皆有，一个个被吓得不知所措，哭声一片。
    当众多羌人首领们看清楚那些俘虏之后，一个个都神色大变，再也难以保持平静！
    “那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女儿！”
    “这群该死的汉人俘虏了他们！”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各部落首领们也都纷纷发现，那被汉军押出来的俘虏，尽是他们各自的亲眷！
    他们本以为自己这些亲眷都已经被汉军给杀了，谁曾想居然被俘虏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打算投降？”
    马超的面色十分难看，眼中充满了怒意。
    事情的变化与他想得不太一样。
    城内的守军难道是想拿这些羌人贵族来要挟他们退兵？
    而就在马超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只见在那一名名俘虏身后站着的汉军士卒，却蓦然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他们、他们想要做什么？”
    烧何部落首领有些慌张地说道，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升起。
    而下一刻，那些士卒们齐齐挥刀，哭声戛然而止！
    上百名羌人俘虏的人头全部落在了滚滚尘土之中，无头尸身鲜血如喷泉一般不断喷涌！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批羌人俘虏被用汉军士卒用绳子拖在马后，开始纵马飞驰、来回拖动！
    地上崎岖不平、有很多尖锐的石子遍布其中，于是很快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
    触目惊心！
    “啊啊啊——！”
    “父王救我！”
    “好疼！好疼啊！疼死我了！”
    “我的儿啊！救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拖动这些俘虏的同时，马背上的汉军士卒还不断往他们身上撒盐，令他们的叫声更加惨烈。
    哪怕远远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样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那些俘虏很快就被拖死了，一个个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做完这一切后，袁熙丢下手中绳索，冷哼一声，瞪眼怒喝道：“你们这群贼子听着！我乃大汉司空袁熙！”
    “尔等若想进入长安城，先从我袁熙、从我汉军的尸骨上踏过去！”
    话音落下，城墙上所有士卒们纷纷大声叫好，士气大振！
    “宁死战！绝不妥协！”
    “宁死战！绝不妥协！”
    “宁死战！绝不妥协！”
    ……
    声音震天，驱散了长安城上方的流云！
    “啊——”
    烧何部落首领见到全家惨死在自己面前，直接惨嚎一声晕倒了过去，从马上跌落。
    而其余羌人部落首领们看见这一幕后，一个个都目眦欲裂，悲痛无比的同时，已升起了滔天愤怒！
    马超更是额头青筋暴起，攥着马鞭的手都在颤动，他死死盯着长安城，用尽全身力气暴怒咆哮。
    “全军，进攻——！！！”
    贾诩命人将所有羌人俘虏全部斩杀，算是彻底将全部羌人部落首领给激怒了。
    那些被斩杀的俘虏都是这些首领们的亲人子女，而现在一个个却全部死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羞辱！
    马超更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羞辱，对方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狠狠打他的脸！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众多大军齐齐朝着长安城推进，开始发动进攻！
    “放箭！”
    马超狠狠一挥手，大军中弓手们顿时上前，一个个弯弓搭箭。
    羌人擅长骑射，人人都弓马娴熟，是天生的弓箭手，臂力惊人。
    “箭袭！盾手上前防御！”
    城墙上庞德见此，大声下令道，同时领着一队盾手来到贾诩身边，将贾诩以及法正两人护在其中。
    透过盾牌的些许缝隙，贾诩看见在地方大军阵营之中，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射而起，朝着长安城飞射而来！
    数万支箭矢就有如蝗潮，又如暴雨前的乌云一般，遮蔽了前方的整个天空，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在片刻的死寂之后，城墙上一片叮叮当当的、箭矢撞击盾牌的声响。
    “笃笃笃——”
    “笃笃笃——”
    那密集至仿佛暴雨倾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墙上。
    箭雨下了好一会儿功夫，不过这一波箭袭虽然惊人，但是却并没有给做好准备的长安守军造成多少伤亡，只有几个倒霉蛋不小心被射伤了而已。
    “中书令，你们还是先离开城墙吧，这里太危险了。”
    高览对贾诩和法正说道。
    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两人都是文臣，待在这里搞不好会出事。
    贾诩没有拒绝，与法正一同离开城墙。
    而就在两人刚刚离去后不久，城外的敌军也靠近了，一架又一架云梯架在了长安城墙上，无数奴隶如潮水一般顺着云梯朝城墙上涌来。
    “杀！”
    庞德面露狠色，一把拔出了腰间战刀斩死登上城墙的几名奴隶，接着率领一队士卒去与登上城墙的敌人展开了厮杀！
    攻城战役拼的是人数和士卒战斗力，因为城墙就那么大点地方，能登上城墙的士卒就那么些，所以城墙战就是阵地战。
    这对于防守一方无疑是具有很大优势的，毕竟是以逸待劳。
    当然，若是防守一方指挥换防不及时，导致被攻破了缺口，让敌军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那么也就基本宣告战败了。
    不过这些攻城的奴隶军们战斗力十分低下，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远远比不上长安守军。
    不断有奴隶登上城墙，尸体又不断坠落，就像是下雨一般。
    但在城外，还有无数奴隶正源源不断地涌向城墙。
    这将会是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