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 第578章 010 看起来很美的改革方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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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是很好,斯佩兰斯基也做了很多的修改,并且多次给亚历山大御览。
    沙皇本人也很是满意,并且给出了回复,准备在1810年的部门改革期间,把这个方案给推出来。
    索洛维约夫倒是担心这个问题,斯佩兰斯基因为他的能干,还是很受信任的,亚历山大要是任命一个国务卿,也非他莫属。
    在新的政府机构当中,国务卿也是在行政系统中的实权人物,在俄国的权力怕是也仅次于沙皇本人。
    但是,在宫庭当中,难免会有人表示反对,而且还很有些理论基础。
    斯佩兰斯基一心埋头工作,虽然他在社交圈子里也有些才干,不过政府改革和作为国务秘书辅佐亚历山大,已经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外交大臣和战争大臣通常也很忙,哪怕是阿拉克切耶夫把他看作政敌,而且索洛维约夫一直不太喜欢这人,不过他也没有反对斯佩兰斯基的理由,毕竟他不管是在战争大臣的位置上,还是接下来的军事和行政改革,哪怕是他这样的保守派,也一直都主张要建立新的秩序,自然也不会出来找麻烦。
    至于其他的部门,索洛维约夫从来都认为,警务大臣和邮政大臣这两个岗位,是最为麻烦的。
    后者喜欢拆开信件窥探隐私,而前者则是俄国境内的包打听,真要是说起来,卢比扬卡广场11号的传统手艺,在彼得大帝还没搬迁首都的时候,就已经是日常了。
    “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你一向时间紧张,这一次跑了这么远,到我这里来,彼得堡的事情没问题么?”
    索洛维约夫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来这个问题了。
    “不要紧的,我已经做出了安排。”
    “但是我想,总是会有人把您的言论呈给皇上,像是警务大臣。在巴黎有富歇那样的人,我们这里也有。不过你放心,就是有人在我家里安插了眼线,我也能知道情况的。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在这里交谈。”
    “你不会是说巴拉索夫吧?”
    “警务大臣么,他应该做的可不是罗织罪名,在俄国都是皇上的臣民,要是有那种反动分子倒是应该重点关注,或者说真正危险的雅各宾分子。”
    “要是这么说,你我怕是都要被列为‘危险的法国佬’,甚至你能进来,米沙,是因为你继母和那一群在法国的亲戚。”
    “事实上,我给人的感觉是,无论我采用哪一种立场,别人都不会感到奇怪。哪怕是比雅各宾俱乐部更激进的措施,您不要惊讶,这是因为我赞同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安全体系,但是反对过度的侵犯别人隐私。这个原则的基础,在于权力能够被约束在警务大臣或者安全委员会手中,而不是滥用。”
    “我想您说的这个部门,大概只有创建者和最初的一两代领导者,可以按照这个想法做事,后面上来的人,一旦出现一个权力欲旺盛的人,或者是迎合上意的鹰犬,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是啊,这就很糟糕。”
    俄国也就是这个样子,斯佩兰斯基也知道,索洛维约夫的嘴有铁门闩,跟他讲一些过分的事情也不会给传出去。
    尤其是政治问题,这可是跟西伯利亚旅行团有关系的。
    索洛维约夫当初就搞过一个文字上的把戏,表面上把犯人送去了“总督辖区”,虽然讲的是西伯利亚,实际上却在他的运作下,到了北美的法国人那里,给罗斯堡的建设贡献力量去了。
    至于这种操作,就是造成了什么结果,大概历任大臣看了以后,也只能谈下一话题。
    北美的距离太远了,罗斯堡附近也只有西班牙的殖民据点和印第安部落,在政治上甚至比西伯利亚更掀不起什么浪来。
    甚至后任的大臣们,还看着罗斯堡的情况,要往昂吉安公爵那里塞人。
    既然地广人稀,肯定也不会人满为患,只是对于当地俄国总督区的统治,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斯佩兰斯基还是要和索洛维约夫多聊一会儿,从秘密委员会开始工作的时候,斯佩兰斯基就知道当时的侍从副官,对于他这一套很感兴趣。
    只不过,他的陈述更多的东方学的翻译,只怕是自己女儿会很喜欢这套理论。
    说起来,索洛维约夫因为他这个外表,在贵族小姐当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平日里谈吐文雅(但是在军队中就是另外一副面孔),而且又很有才华,不是彼得堡和莫斯科这一群英俊的草包可比的。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旅当中,要不是和卡佳结婚,从1807年以后算来,可能追求者还不少。
    然而很多人虽然有家庭教师教育,不见得比“瓶”学识的雷卡米尔夫人要强,而且可能还比较庸俗。
    但一些喜欢学习的小姑娘,可不是为了这种目的,斯佩兰斯基就发现自己的女儿是因为学问而喜欢索洛维约夫这一套,甚至对东方还有些兴趣。
    因此,斯佩兰斯基总是想要索洛维约夫来讲讲,中国人都是怎么做的。
    毕竟他们两个现在说话不用俄语,也不用讲“契丹”,还是看起来比较顺当的。
    “米沙,中国人是怎么做的,像是伏尔泰先生所说的那样么?”
    “伏尔泰先生显然把中国鼓吹成了他心目中的理想国,不过从戈洛夫金伯爵的使团,马戛尔尼见到上一任的中国大皇帝,以及欧洲人在那里的见闻来看。这个国家保守,看起来封闭,实际上可能对我们还会有些了解。只是因为领土的广阔,制度又完善而僵化,因此是一个集权式的国家。如果我把真正的中国讲给那些保守派,他们怕是要很推崇这种制度。”
    随后,索洛维约夫就按照三省六部制,以及明清两代的政治架构,给斯佩兰斯基在一张白纸上勾画了。
    “你看看,跟我们是不是很像?”
    斯佩兰斯基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您写的这些,能够看出来,这个巨大的帝国,制度确实完善。问题是,过于完善的制度,在面临新问题时,也会面临着困扰。米沙,您说的没错,这种完善的制度下来,我想卡拉姆津应该会很推崇的。”
    “但您要是说了什么,但凡跟欧洲有些接近的地方,卡拉姆津先生这样的人就会出来反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他还要俄罗斯的传统。至于俄罗斯的传统,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要是把档案都给拿出来,只能按照波雅尔制度来满足他所说的传统。”
    “可惜你虽然有充足的弹药,却不喜欢辩论。”
    “说起来,你女儿在诺夫哥罗德怎么样?”“孩子身体有些弱,不过一直有仆人和医生关照,没什么事情的。”
    “您不考虑续娶个妻子回来么?”
    索洛维约夫这也是试探性的问问,斯佩兰斯基的工作很忙碌,也没有人照顾。当然,这么问也不是指阿黛拉,而是卡佳的堂姐妹们。
    斯佩兰斯基的起点要比索洛维约夫低,他是因为当地神甫的关照才能够去上学,以自己的才华从文官岗位上历练起来,得到了亚历山大的赏识。
    说起来,他的背景还是差了一些,没有个靠山,又不像是索洛维约夫因为家族关系,和几个亲王家族都有些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又确实可靠的关系。
    就是这样,也难免因为这种“孤臣”的身份,被一些贵族给针对。
    真要说起来,也就是教会能对他有些保护,但也不多。
    但斯佩兰斯基摇了摇头,说道:“米沙,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现在也快四十岁了,哪怕是找个寡妇,因为我这种身份,也可能不会给她幸福,只不过有个看起来很高的位置,能够满足她的虚荣心。”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确实也需要有人帮助,你女儿也需要有人照顾。”
    “这样,我倒是羡慕你,卡佳虽然年轻,可是更关注家庭,你们这样生活看起来也很好。”
    “但是我们的身份,总是离不开这层漩涡的。”
    索洛维约夫现在也有些担忧,毕竟斯佩兰斯基的这些做法,保守派就是看着草案没有问题,也可能会无的放矢。
    自己之后要送亲,把叶卡捷琳娜送去巴黎,这个草案的提交大概要在1810年1月,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他要做什么,也只能看他自己的,索洛维约夫对于亚历山大也很了解,最后可能锅还是斯佩兰斯基的。
    毕竟亚历山大虽然总是公开的讲漂亮话,然而实际上却没有在任何法案里体现自己,虽然他作为君主的意志是贯彻其中的。
    这样,斯佩兰斯基的法案受阻,保守派就会群起而攻之,这可不太妙。
    “谢谢你,米沙。至少你愿意听我讲,而且还要想些办法。”
    “另一种办法,可能就是把法案拆开,看起来像是切香肠战术,我们一样样的进行,让对手没有什么反对的空间。”
    “但是我们的对手也会想办法的,你不要以为你和亚历山大·萨尔特科夫亲王都是这方面好手,就能够随意的决定一些事情。对手也会有办法的,比如说我们要推动某个法案,他们就会在实际推行的措施上下手。”
    “看样子你也很了解了不留下来吃饭么?”
    “不了,我还要回到彼得堡去。要是和你们夫妇在桌上,卡佳可能会说个没完。”
    “她只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很乖巧,可能是有客人会让她感觉很兴奋没办法,有个年轻的妻子,也容易这样。”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念莉莎了。还有,我女儿总是需要有人照顾,这点你说的可能没错。”
    “以后再说吧,你既然回去的话,我也有件东西要给你。”
    索洛维约夫又让斯佩兰斯基等了一会儿,给他拿来了一本书。
    “这个或许对你有些用处,是我做的笔记,在自家印刷出来的。”
    “谢谢你,米沙。”
    斯佩兰斯基离开以后,索洛维约夫也心里有数,他的改革方案成功率可能不会那么高。
    警务大臣这个位置上,巴拉索夫也是侍从将军,而且跟沃尔康斯基不一样,他没有什么指挥大规模军队的经验。
    没错,索洛维约夫也比较惊讶,哪怕是自己岳父这样早就离开军界的,也是凭借军功晋升上来,随后转去做了文官。
    而巴拉索夫呢,他的履历一直都是驻军长官,到高加索去服役,作为维尔诺团的团长,居然选择申请离开本团。
    就是这样,他后来也是一路官运亨通,没有经过什么大战就晋升到中将。
    听起来,比太傅的履历都离谱。
    老太傅萨尔特科夫亲王,虽然他那个陆军元帅是纯荣誉性质的,可是他作为团长和纵队指挥官还是很能打的,比划个一万多人的战斗还行,多了他也玩不了。
    但人家在那个岗位上,也是任劳任怨,后来才给安排了当亚历山大的监护人,怎么说哦也是有功劳的。
    巴拉索夫这样的,索洛维约夫就觉得不太行,甚至考虑到他总是在宫廷和内政部门,鹰犬气质,只是从履历上就能看出来了。
    按照索洛维约夫的经验,怕是这位很会钻营,而且懂得一些办法讨好君主,因此深得信任,坐在了警务大臣的位子上。
    除了他以外,应该还有其他那么一些保守派的大臣和贵族,他们也会进行反对的。
    斯佩兰斯基哪怕是已经把这一套法案给简化了,甚至做了妥协退让,以俄国的这种环境,也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因此,索洛维约夫对这个俄国改革的大脑,也是比较担心的。
    但他也帮不了什么.他自己是这么看,索洛维约夫可不知道自己在瑞典折腾这一通,搬走了多少石头,还有回到彼得堡以后,他做的事情,以后都会引起相当的改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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