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欲使之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朱元璋一过来就沉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元吉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马上就上前去把情况都说了一下。
朱元璋一边听一边脸色越加的阴沉。
尤其是看向詹徽和沈缙的脸色更加的不善。
听完了之后朱元璋竟然没有立刻发火,而是走向了陈寒。
走到了陈寒的面前,他小声的问道,“猴崽子,你打算怎么做?”
陈寒并没有避讳,而是直接说道:“陛下,如果能当着受害者家属以及这里所有的工人的面,将这八个人亲自手刃,我想才能够挽回这些民心。
才能真正做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传扬出去了之后,才能够震慑宵小。”
朱元璋看着他,再一次说道:“可是会很难,审讯过程也不会顺利,你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承认自己杀了人。”
“严刑逼供!”
当陈寒说出这四个字来的时候,朱元璋都愣了一下。
按照他对陈寒的了解,即便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之下,为了大局,陈寒应该也不会如此的武断。
可陈寒还是说出来的话。
朱元璋微愣地问了一下,“你知道伱在说什么吗?”
“陛下,我所说的严刑逼供,并不是锦衣卫那种肉刑,我有办法啊。
先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做,先让这帮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然后一一击溃,这才能给这帮人最大的打击。”
詹徽和沈缙两个人始终都在看着陈寒和老朱这边,不知这爷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便在这时,剩下的六个畜生的父辈,副左都御史等人也都赶了过来。
一看到自家儿子被锦衣卫给围在了城墙边上,他们也早就听说了自己儿子做了些什么事。
说实话,按照他们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来看,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
所以一个个心急如焚。
首先是担忧自己的儿子肯定会受到惩罚,惊动了陛下,按照陛下的脾气,甭说你是有八成的嫌疑,你就说是有一成的嫌疑,也能够让你招供。
而这种罪名一旦坐实,连累的可就不仅仅是自己一家。
首先自己乌纱得摘掉,再者九族可能都被牵连。
所以他们来了之后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的恨铁不成钢非常明显。
来到之后,想也不想扑通跪倒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然后就是求情。
可是太子是什么人,历史都记载他仁慈,他不像朱元璋这位当父亲的那么急躁。
他会维护官员,他也会保护自己的兄弟姊妹,这些都没错。
可是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值得。
还有一个大前提是什么呢?是朱标看上去是仁慈的,但这是相对朱元璋的大发雷霆,相对于朱元璋一挥之下人头滚滚的做法,的确显得仁慈。
但有一点必须得要说明,那就是朱标不迂腐,他的仁慈是建立在正确的人和事上。
他的仁慈是建立在,不牵连无辜者。
这的确是大仁慈,但面对那些死有余辜者,朱标给他们最好的仁慈就是一刀砍死,不要让他们受罪过,这叫对众生仁慈。
所以太子朱标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官员,长叹一声,说实话,这些官员当中,三个都是他提拔起来的。
平日里也是能干得很,但是就是在教育子女方面,实在是失败。
朱标看着这三个人,缓缓说道:“有时间后悔,应该多想一想,是不是自己教子无方。”
这话一说出来让跪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官员明白,现在的太子朱标,不会一味地站在他们这边了。
当即个个面如死灰,只好站起身来灰溜溜地站在一边。
陈寒和老爷子商量完毕之后,朱元璋尊重陈寒的决定。
“你如果真有办法当着百姓的面,即刻解决这件事情,那是最好。
如果没有,那就让锦衣卫帮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次咱又给了你一次面子。”
陈寒笑道:“老爷子,您放心吧,这些人如果能够活着从这里离开的话,我也就不改革了。”
朱元璋听完陈寒的话,一回身对着刑部官员说道,“即刻调查!”
刑部的官员先是给死难者进行检查,同时又根据边上工人的口供,以及对那八个人进行审讯。
还有对他们身上是否有凶器进行检查之时。
夏元吉就走了过来,小声在陈寒的耳朵边上说道,“你让刑部官员去与这些人近距离接触,你就不怕他们会串供!”
陈寒点头,“我让他们去,就已经不怕他们会说什么。
反而等一下我的审查,会让这些与他们串供的官员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些人不是喜欢两头押注吗,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脚踩两只船是会劈折腿的。”
果然如陈寒说的那样,刑部的官员的确是在脚踩两只船。
首先他们肯定是不敢得罪陈寒。
所以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调查。
而且当着皇帝的面,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手脚。
即便他们拥有着专业的技能,能够抹除一切的证据,可是他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这些人始终都是有自己的一套。
比如刑部的提刑官在给詹翊和沈邵进行身上检查,他们是否与死者之间有痕迹之时,就小声在他们好的边上说道,“两位公子,只要等一下你们咬死,没有做过任何事,你们就有机会逃脱。”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让詹翊和沈邵都愣了一下。
因为刑部的提刑官此时是在装模作样的,从他们身上寻找蛛丝马迹,说的话也是没头没脑,而且不与他们眼神进行交流,显然是在传递暗号,显然是得到了上级的暗示。
这些刑部的官员选择了两头不得罪。
一方面显得自己尽忠职守,没有一点偏袒。
另一方面又调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让这件事情就这么拖下去。
最后等所有官员都开始求情,开始用大道理炮轰皇帝,最好是让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个时候,只要这几个公子哥在吏部尚书面前提一嘴,自己当初提醒的恩情,那这份人情就做下了。
詹翊和沈邵别看都是些公子哥,但官场上这套,还是有点了解。
他们两个没有什么表示,而是与其他人小声又说了一遍。
八个人有点底子,心里面更是想到,果然陈寒的改革得罪了大部分的人。
官员们表面不敢与他做斗争,但背地里边搞小动作是不断的。
正因为如此,刑部这边的官员才会明面上顺从陈寒,背地里却想给陈寒搞小动作。
等刑部提刑官检查一遍,又根据死者的伤口、在场的所有人的口供,都审讯完了之后,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之后。
文武官员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是十分难熬。
不过每一个人都安静地等待。
或许真的是明白,马上就要来一场疾风暴雨。
所以即便太阳如此高照,所有人却依旧觉得如坠冰窖。
文武官员此时也悉数到来听闻这件事,个个惊诧万端。
云集而来的百姓被官兵挡在了外围,但却忍不住如同蜜蜂一般嗡嗡作响,一直议论纷纷。
甚至有失望者是直接说道:“别看陈大人现在是改革先锋,也站在咱们普通百姓这一边。
但要调查清楚这件事,也是千难万难。”
边上有人询问:“仁兄这是何意?”
说话让人回道:“你们想啊,大半夜,没有物证,受害者已死,属于死无对证,就是没有人证。
只要有人咬死不承认,即便是屈打成招,又如何给那两位姑娘沉冤昭雪?
况且这帮人是什么人?大明的顶层人物,他们掌握了多少权力。
只要最后一宣传,即便朝廷屈打成招,也会有人替他们开脱。
到时候脏水还不都泼在了人家那两个受害的姑娘身上?”
这番分析让边上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无不唏嘘。
这样的事,的确看得多了,也不觉得新鲜。
有多少普通百姓被权宦子弟害死之后申诉无门,最后那些施暴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受害者反倒被挖出不少的黑料,然后被群起而攻之,谣言四起。
大家都喜欢听这种八卦,都喜欢听这种民间的小料,而忽视案子本身。
以至于真相埋没于谣言蜚语当中,反倒是受害者沦为受害者有罪论。
这种事自古屡见不鲜,只能说有权人就掌握了话语权。
而且大明人太多,什么脏心思的人都有。
有些人就会觉得你受害,肯定你本身有原因。
苍蝇不叮无缝之蛋的理论,可以被他们实践于各个事件当中。
百姓们对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
他们认可陈寒的能力,却对这样的风气感到悲哀。
果然两个时辰之后,刑部那边有了结论。
刑部提刑官上前来汇报:“回避陛下、太子殿下、平虏侯爷,根据调查,两位姑娘确系被钝器所伤、头破脑崩而死。
但死亡的时间以及根据口供者提供的证据表明,无法直接将那八名公子与两位死者相联系。
这当中失去了直接证明八人是杀害两名死者的证据。”
这话一出来,工人们顿时哗然,有人大喊,“你在说的什么屁话,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们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八个人慌慌张张要跑。
如果他们没有杀人,干嘛要跑?
他们没有杀人,干嘛要慌张?
这是常理都能推算出来的,你身为刑部的官员,怎么可以这么颠倒是非?”
皇帝看着刑部提刑官:“你可要为你所说的负责……”
提刑官颤颤巍巍,豆大的汗珠也滚落而下,不过他还是小声说道:“陛下、殿下,微臣所言只是基于判案的流程而言,至于是否那八人是真凶,还得详查!”
要不是陈寒跟朱元璋说,等一下他有办法让那八个人亲自承认。
朱元璋已经是直接让人把这提刑官拉下去好好的审讯一下他是否在徇私舞弊。
而陈寒在边上听完提刑官的话,倒有点理解。
现在能找到的物证,的确无法将这八个人直接用闭环的证据证明是凶手。
没有指纹、dna这些检验技术,想要破案的确是有些难。
再则,大半夜发生的案件,工人出于愤怒,会觉得这八个人就是凶手,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但证据呢?
仅仅因为看到这八人逃跑,就能当做是证据吗?
这中间可是相差有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有人冲出来把这两个姑娘杀掉,然后跑了。
而这八个贵公子浪浪荡荡在河边,看到尸体惊吓过度慌张逃跑,也可以是一种真相。
但为何陈寒断定就是这八个人?
无他,陈寒就觉得这八个人的品性一定会这么做。
詹徽和沈缙露出了笑容。
尤其是看到老朱脸上并没有愤怒的时候更是心里面松了口气。
他们还以为老朱是看在自己是朝中的尚书,有意要网开一面。
而这个时候陈寒说话:“对于你们刑部的勘察,我不认同。
我自有方法让他们亲口说出来,他们是凶手。”
詹徽和沈缙一听这话,立刻说道:“难道你要屈打成招不成?
查案之事,理应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负责。”
陈寒撇了他们一眼:“怎么?急了?听到刑部这里的结论,心里边乐开了吧,觉得自己的儿子肯定能脱困。
所以我一提出反对意见来,马上就火急火燎了?”
陈寒这么一说,让詹徽和沈缙都是闭上了嘴。
朱元璋在边上搭茬,“陈寒刑讯逼供肯定是不行,你有什么办法?”
陈寒拿出了一块不大的布,“我只需要三样东西,一块布,几壶水,一张板凳,就能够让他们承认是他们的所作所为。
如果做不到,我来帮他们脱罪。”
陈寒这么一说,工人们都不理解。
一块布、几壶水、一条板凳,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刑讯逼供。
能做什么?
朱元璋说道:“好,就看你如何作为。你要是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们亲自招供,你就得想办法帮他们脱罪。
詹爱卿、沈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詹徽和沈缙赶紧点头,“陛下所言甚是,一个时辰,他要是做不到,那他就得自己亲自帮詹翊和沈邵洗脱罪名。”
陈寒听他们调入到陷阱之后马上说道:“那么如果询问出了是他们所作所为,那两位可就不要怪本侯亲自动手了。”
这话一出,詹徽和沈缙本想反驳,可刚才认同了对陈寒不利的条件,现在马上反驳对自己不利的条件,那就显得太虚伪了。
陈寒故技重施,让文武官员怎么看都像是像之前打赌一样。
最后詹徽和沈缙只能咬牙点头:“好,一言为定。”
他们怎么都不相信陈寒有这种能耐,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自己的儿子亲口说出来自己杀了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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