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第一座宫殿时,杨凌被寒冰棺椁周围的幻术气息所控,凝聚出一个强大的灵力球,将宫殿破坏了大半。而此刻他们所在的宫殿,地面、墙壁及其他物体均完好无损,显然未曾有人破坏。
杨凌抬眼望向大殿中央的寒冰棺椁,不由自主地迈步走去。
有了第一座宫殿的经验,他在隔绝幻术气息方面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师父,您不能过去啊!”见杨凌又朝寒冰棺椁靠近,徐福心惊胆战,快步追上去阻拦道,“若这与第一座宫殿相同,棺椁便会吞噬人命,师父,您忘了之前的事了吗?”
十二座宫殿外形一模一样,且第一座与第二座内部结构也无甚区别。
由此可推断,这十二座宫殿的布局可能完全相同。徐福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想让杨凌靠近寒冰棺椁,以免重蹈覆辙。
“你已身在此处!”杨凌看向因阻拦自己也跟到寒冰棺椁前的徐福,淡然说道。
他走得快,徐福着急阻拦,自然也跑得快。却没留意脚下,连自己比杨凌更早一步靠近寒冰棺椁都未察觉。
“我……”徐福愣怔了一瞬,随后瞳孔逐渐被黑色所取代。
杨凌微微眯眼,打掉了徐福拉着自己的手,手腕一转,用灵力幻化出一把无锋长剑。
“死!”徐福口中吐出沙哑而血腥的话语,陡然冲向杨凌,使出混身解数,欲置他于死地。
然而,徐福的力量即便倾尽全力,也对杨凌构不成威胁。他刚靠近,便被杨凌挥出的灵力匹练打飞。
中邪后的徐福仿佛不知疲倦与疼痛,无论被打飞多远、受多重的伤,都会毫不犹豫地爬起,再次冲向杨凌。
“死!死!死……”徐福露出獠牙,手也变成了爪子,实力陡增数十倍,不断朝杨凌的要害出击。
杨凌边退边躲,虽然徐福实力大增,但仍无法伤及他。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死——”徐福迟迟无法击中杨凌,似乎有些焦急,开始运转体内力量,准备再次出招。
徐福这一声吼叫洪亮震耳,连杨凌都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直接给了徐福一巴掌,“叫什么叫,闭嘴!”
杨凌一巴掌拍下,徐福便动弹不得。但他的行动虽受限,其他地方却无恙。他愣怔了一瞬,便立刻张大嘴巴,欲咬死杨凌。
“隔壁是蛊惑人心让我们自杀,你这倒是会借刀杀人了!”杨凌绕到寒冰棺椁上方,瞥了眼棺材里的人。
这座宫殿的主人与第一座长相相似,但性别不同。隔壁是女子,这里是男子。从两人长相的雷同程度来看,可能是对龙凤胎。他们使用的手段相似,也不足为奇。
然而,在十二帝王的传奇故事中,并未提及龙凤胎的存在,却讲述了一对情深意重的双修伴侣,他们心心相印,修行至极致,竟渐渐形似神合。
杨凌揣测,那第一、第二宫殿内的人影,或许便是十二帝王中那对著名的道侣。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沉寂。
杨凌刚从寒冰棺椁上跃下,便听见宫殿外传来撞门之声,细听之下,更有兵器与铁甲交击的铿锵。
即便未闻兵甲之声,杨凌也心知肚明,是那群铁甲卫士察觉到了棺椁被扰,正匆匆赶来驱逐入侵者。
杨凌迅速拉起徐福,二人变换方向,不再寻找后门或偏径,只寻可行之路便疾驰而去。
铁甲卫士整齐步入,一眼便发现了二人,随即掷出兵器,企图拦截。
这招对付慢速之人或许有效,但在杨凌面前却如同儿戏,他身形一闪,便带着徐福离开了大殿。
铁甲卫士紧追不舍,同样无视了掷出的兵器,朝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杨凌不辨方向,只凭过目不忘的本事,避开已走过的路。
徐福跟随两里后,方才清醒,随即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他本想待杨凌停下再吐,却发现杨凌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在路上呕吐起来。
杨凌察觉到徐福的不适,便找了个安全之地停下。
“师……”徐福刚开口,便又吐了出来。
杨凌知他所问,便将前殿之事简述一遍,随后道:“你先调息片刻。”
他们已至第三座大殿,前两殿的铁甲卫士一时难以追上。
然而,不断招惹新的铁甲卫士,四处逃窜,并非长久之计。杨凌仍想尽快找到出口。
自进入此地,杨凌便察觉宫殿间有所联系,地面刻有复杂的阵法纹路。那骷髅头甚至能移动十二座宫殿,启动阵法,足见地下确有阵法存在。
若能找到并掌握或破解此阵法,他们便能离开此地。
但掌握这上古遗留的阵法并非易事,杨凌自知所学皮毛难以与之抗衡,于是决定求助月亮玉珏。
月亮玉珏始终与杨凌相伴,他的经历与位置,玉珏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
“你脚下确有阵法,且非一个,而是无数个。”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杨凌脑海中响起,与系统音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系统说话为机器音,而此刻脑海中的声音却为人声,且带有清冷御姐的韵味。
“你是器灵吗?”杨凌尝试在脑海中与那道清冷御姐音沟通。
他曾在古籍中读过,名器有灵,凡间兵器尚且如此,更何况这等力量强大的灵器。
“你猜得不错。”器灵的声音再次传来,冰冷中透着敬意,却又不失冷峻。
杨凌不欲多问器灵的来历,待出去后自有时间探究。他现在只想知道如何返回昆仑山。
“你方才说我脚下有无数阵法?”杨凌虽有所猜测,但仍想确认。“正是。”器灵恭敬回应,声音依旧冰冷。
“那我该如何离开此地?”杨凌心中虽有猜测,但仍想听到确切答案。
“你出不去了。”玉珏器灵给出了冷酷的答案。他们现在所处之地,即便只有一道阵法,也难以破解,更何况有无数道。
杨凌虽曾想过出不去的可能,但仍抱有希望。毕竟月亮玉珏力量强大,他也因此受益颇多。即便无法破解阵法,或许也能找到其他出路。
然而,月亮玉珏器灵的话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主人可与此地同归于尽。”器灵的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关乎主人的生死。
“同归于尽?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杨凌被器灵的话噎住,但仍试探性地问道。
同归于尽一词已说明一切。此地虽为世外之地,布满无数阵法,却无生命存在,但可被摧毁。而杨凌作为此地的生命体,若与同归于尽,便是他死,此地亦毁。
然而,杨凌的目的只是找到出口,活着离开。若同归于尽才能让此地困住他们的阵法消失,那还不如留下呢。
“也不一定。有我在,主人大概率会活着。”器灵语气中带着犹疑,但说到最后却变得坚定。
杨凌听不懂她的意思,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我该怎么做?”
“此地阵法繁复杂乱,即便主人精通天下阵法内核,逐一破解也不知要耗时多久。”器灵顿了顿,在杨凌的灵魂海中凝聚出一个虚体。
杨凌看见自己灵魂海中浮现出一枚与月亮玉珏相似的虚体玉珏,器灵凝聚出的清冷美人正坐在上面。
“主人若想尽快离开,便只能摧毁此地。但主人目前力量尚弱,对阵法的掌握也不足。经我加强后,还需透支灵力才能完成摧毁此地的行动。”器灵毫不留情地评价道。这让杨凌苦笑不已。他在人世间的境界已无人能及,但在器灵口中却一文不值。
然而,苦笑归苦笑,杨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尤其是在见识过轮回路和往生池边的景象后,他更清楚自己在天地间的渺小。
“你说吧,我该做些什么?”杨凌已做好准备。他不想留在这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离开就行。
“主人需汇聚身上所有灵宝灵植和灵力,在地上刻画一道专门用于摧毁其他阵法的阵法。无论有多少阵法叠加在一起,只要这道阵法能刻画出来,都能将其摧毁。”器灵手中诀印变幻,将杨凌需刻画的阵法缩小至拇指大小,先给他展示了一遍。
杨凌记住了大致模样,却仍不知如何刻画。于是器灵便在杨凌脑海中刻画了一遍。
二人进入第三座大殿后,并未招惹寒冰棺椁,也未触发任何机关。然而休息没多久,便又听到了铁甲士兵撞门的声音。
杨凌心中焦急,手上刻画的符文竟出现了错误。他尚未察觉,器灵便打断他道:“主人,请立刻重新刻画。否则这些灵植将浪费,您的灵力也无法收回。”
听到器灵的提醒,杨凌虽感无奈,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态。他将释放出去的灵力全部收回,重新开始刻画阵法。
杨凌自认为,即便在灵气未枯竭的时代,他的天赋也绝非垫底。但即便如此,刻画器灵所教的阵法还是失败了无数次。铁甲士兵已冲进大殿,他仍未成功。
“师尊,您在做什么?弟子快挡不住了。我们还不快跑吗?”徐福一人抵挡着铁甲士兵的攻击,将他们引至离杨凌十步之外的地方。
但他已与铁甲士兵缠斗许久,若杨凌再不完成手上的事情,他的体力很快就要耗尽。
“你再坚持片刻,若能成功脱困,我必收你为嫡传弟子!”
杨凌因屡试屡败而心急火燎,忽闻远处徐福无奈之声,更是焦急万分,随口喊道。
听闻只要能逃过此劫,便能成为杨凌的嫡传弟子,那可是嫡传啊,能得到杨凌毫无保留的指点,还能日夜侍奉在师尊身旁。这对徐福来说,无异于蜂蜜对蜜蜂的诱惑,他根本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几乎在杨凌话音刚落的刹那,他便再次振作精神,大声回应:“弟子定当竭力支撑!”
徐福猛然提起的劲头,仿佛突破了某个境界,让紧追不舍的铁甲士兵都愣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追赶。.
与此同时,杨凌正紧锣密鼓地刻画着阵法。徐福引开那些铁甲士兵后,他少了许多干扰,注意力得以完全集中,错误也随之减少。
“是那些铁甲士兵打扰了您,您在阵法上的天赋已经相当出众了,不必着急,已经成功了大半!”
杨凌脑海中,器灵以冰冷的声音安慰着他,听起来颇为违和。但杨凌此刻无暇顾及,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阵法上。
若不能尽快刻画出阵法,徐福可能会因筋疲力尽而丧命于铁甲士兵之手,而那些铁甲士兵也很快就会缠上他,耗尽他的全部灵力,让他也困于此地。
地面上,一个小型低等级的爆破阵法逐渐成形。阵法上的每个符文都是杨凌经过无数次错误后形成的,每一条线路都是经过无数次弯曲后才变直的。
杨凌首次感到,即便是一个小型低等级的阵法,也如此难以刻画。但当阵法成功运转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徐福,快过来!”
杨凌站起身,向越跑越远的徐福喊道。
“是,师尊!”
徐福听到杨凌的声音,立刻转身跑了回来。
铁甲士兵紧随其后,由于灵智尚浅,无人想到要围追堵截,因此徐福轻易地就改变了方向。
然而,有些跑得慢、没跟上大部队的铁甲士兵此刻却捡了个便宜,差点与徐福迎面相撞。
徐福机智过人,遇到他们便直接绕道跑开。等那些铁甲士兵反应过来时,已经追不上了,只能继续跟在队伍后面追赶。
“你怎么又跑回去了?快过来!”
杨凌站在爆破阵法上看着徐福又掉头回去,不禁皱眉道:“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接你!”
阵法已经运转起来,地下的所有阵法都被连接到了这座小型爆破阵上。若再不走,等其他阵法产生自我保护意识,就无法成功爆破了。
听到杨凌的命令,徐福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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