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艰难无比的主线任务
看到这里,宫天五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严分宜这样的权相,其权势和天子区别不大,他这一发怒真的是太可怕了。
隔了整整十几秒钟,严分宜才一字一句的道:
“李既先,你这腐儒,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你想要激我杀你?我会上你这个当?”
说到这里,严阁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乃是公羊学派的中流砥柱,却妄议朝政,口出狂言,目无君上,由此可见公羊学派的学术从根子上就有大问题!”
“从即日起,凡公羊学派的士子,都不得参与科考,李既先此人迂腐顽固,削掉一切官职差遣,即日起派专人看管,严加拘束,逐出京师!”
说完了之后,严阁老转身就走,周围的人也是跟着一起离开,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李既先。
***
见到了这一幕,宫天五忍不住在旁边感慨杀人诛心啊。
李既先的本意应该是故意上书忤逆权臣,然后哪怕是当场被杀,也能留个直臣,诤臣的清名,日后青史上也有他一笔,
可是严阁老却避实就虚,你要清名老子不给,反而加罪给你的弟子,同门,让他们仕途无望,让你成为身边亲密人的千夫所指,抱怨对象,最后众叛亲离。
日后就算有人修史,发觉李既先的同门,弟子都对他没一句好话,那么对他的评价可想而知了。
果然,李既先这件事一传出去之后,立即就被当成臭狗屎一样,绝大部分的朋友,门人,弟子都离得远远的。
有两三个有风骨的人敢来上门探视的,要么丢官弃职,要么被当地官府找个由头狠狠收拾。
这些事情肯定不是日理万机的严阁老做的,下面的机灵人太多了,这种为大人物“分忧”的举手之劳都是大大的优差,你不做有人抢着做。
此时眼前的幻境再变,李既先已经是端坐在了这个书斋里面,应该只是过了几个月,可是李既先的头发已经全白,整个人可以用骨消形散,茕茕孑立来形容,整个人完全是靠一股不屈的精气神撑着。
他目视前方,眼光悲愤,咬牙切齿的道:
“严分宜!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势不两立!若谁能让严分宜公开对我道歉认输,那便是我李既先的传人,继承我的所有一切。”
“此辱不报,老夫就是死了,也誓不下葬!”
说完之后,李既先身体晃了晃,然后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词说”上,然后就瘫软了下去,人事不醒。
***
这一幕出现之后,宫天五眼前若水波一般的荡漾了开来,意识重新回到了那处书斋当中。
他这一次真是有些懵逼了,亢给出的这主线任务也太变态了吧!居然要自己这么一个小小书生,直接对上严分宜这样权势滔天的阁老。
而且还要对方公开道歉认输,这可比杀了严分宜都难了!
普通人说了话以后反口倒也罢了,
可是严分宜这样的权臣在公开场合下收拾了李既先,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政争,更是明显的学派之争。
如此行为还要他公开道歉??阁老不要面子的吗?
再说了,君无戏言,阁老朝令夕改,相当于把自己吐出来的痰重新舔回去,对自己的威信都是极大的伤害。
这.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难度直接拉爆!!
一念及此,宫天五忍不住露出了苦笑,自己活了几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知县了,而且还是对方坐在轿子里面连正眼都不瞧过来的情况。
这一下子就要对上严阁老,跨度真心有点大啊难怪之前一毛不拔的亢居然都肯给自己点甜头尝尝了。
此时宫天五也是退无可退,完不成主线任务的后果,那多半就是成为弃子!
所以,他站了起来将手掌按在了面前的《词说》上,一字一句的道:
“李师的心愿,我知道了,我必将全力以赴来做这件事,若不成事便粉身碎骨!”
此时李归翰全程在旁边目睹,对他来说,也只是看见了宫天五打开了《词说》之后,便一动不动的闭眼坐在了那里,神情凝重。
只是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之后,宫天五就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李归翰客客气气的道:
“这次过来多有打扰,那就告辞了。”
为了维护自己书生的形象,所以宫天五都很久没说自己的口头禅“我丢”了。
说实话,宫天五的举动也让李归翰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词说》原稿可以随意翻阅,哪怕是博学大儒,一看也是一整天,无不视为珍宝,击掌赞叹。
这小子幸运无比,得以见到了《词说》原稿,怎么就直接告辞了。
当日时间已晚,宫天五便在李家住下,他使用了真羽心诀+击磐的联动之后,感觉精神十分疲惫,甚至有一种耗尽心力的感觉,直接倒头就睡,这也是他开始练习真羽心诀后的常态。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睡前的疲惫是真的,但睡眠过程却很好,睡足六个小时左右就会自动醒来,精神焕发,应该是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缘故。
***
宫天五感觉自己睡着了不久,突然就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便不由自主的爬起身来,然后穿上衣服循着声音的指引来到了前方一条走廊当中,顿时就可以见到前面有一处屋子的窗户里面还闪耀着烛光。这屋子上方挂着匾额,上书:慎独二字。
旁边还有一副对联:
功名利禄尽尘土,
富贵荣华皆浮云。
而李归翰正在这慎独堂当中来回踱着步。
忽然之间,李归翰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接就坐到了桌前开始写东西,可谓是行笔如风:
“阁老明鉴: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臣之罪父狂勃暴躁,屡出丧心病狂之语”
此时两人的距离较远,但不知道为什么,宫天五能将李归翰所写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而只是看到开头整个人都麻了半截。
原来,李既先的亲儿子李归翰居然在写告密信!!
信中先是大骂了自己的亲爹一番,然后便将这一次宫天五来访的情况描述得清清楚楚,最后结尾的时候更是十分肉麻,直接跪舔,将严阁老称为再生父母,感激涕零,恨不得粉身碎骨以报,最后才提到说自己想要报效国恩,复出效力。
看着信中的如潮谀词,再看看这书房的名字和对联,宫天五真的是觉得三观受到了极大冲击,心想难怪李既先归家后不久便呕血而死,原来家中有如此孝子
紧接着宫天五就见到李归翰写好之后,将其放进信封用朱漆封好,然后唤来了一个老仆,让他明天一早就出发送信。
老仆答应了一声拿了信便走,却直接对着宫天五这边来了,宫天五急忙躲闪,老仆却断喝一声道:
“谁!”
宫天五心中一惊,顿时就醒来了,发觉自己居然还躺在了客房的床上,只是之前经历的事情都是历历在目,了然于心。
他心知这多半是那本《词说》原稿有灵,让自己知道一些内幕,还有严阁老的权势之恐怖,不过现在宫天五心中已然有了初步预案,便再次闭眼睡去。
第二天早上,宫天五起了个大早,便带着寨公和沙央告辞了,不过在离开了李家之后却并不急着走人,而是在李家斜对面的一户人家处以买糯米粑做干粮的借口停留。
结果没过多久,李家的大门便再次打开,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昨晚宫天五梦到的那名老仆,身上挎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朝着远处去了。
见到了这一幕,宫天五微微叹了一口气,确定昨晚那个梦的内容真实不假。
此时寨公察言观色,突然低声道:
“公子你是在等他吗?”
宫天五微微愕然,但一转念之间觉得没必要对寨公说假话,便很干脆的承认道:
“是的。”
寨公道:
“昨夜李家招待我们用饭的时候,这位罗管家便在旁边作陪,他年轻时候十分勇武,曾率百名团练击溃了三倍以上的山贼,据说还在敌国那边去劫掠过,手底下十几条人命是有的,这样的人公子千万不要去开罪。”
宫天五点点头笑道:
“我只是要验证一件事而已,不要说开罪了,现实里面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
在寨公和沙央的眼里面,李归翰这样致仕官员已经属于了不起的贵人。宫天五能被请进去客气接待并且还成功留宿,这样的事情给两人的冲击是颠覆性的,毕竟在被宫天五还魂之前,这位的口碑可不怎么好。
好在宫天五身上有一个秀才的身份,所以让两人勉强能接受这样的变化,毕竟读书人的事情他们不懂,但很显然宫天五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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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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