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明明皇上早就送了书信告知西北各州可能会有地动发生之事,本将军虽有怀疑但也还是将百姓们都迁走了,如今瞧来,当真是天佑大魏,才能让皇上对咱们提前警示。”
而后话锋一转就对着柳二爷质问道。
“而甘州呢?别说你们没接到书信!”
梁庆徳此话一出,一下子百姓们就沸腾了起来。
“所以,我们会死那么多人,完全是西北军的不作为?”
“你们明明已经知道可能要发生地动一事,却不提前告诉?”
“天爷啊,这还是咱们日日奉为神军的西北军吗?”
……
一下子,各种各样的话语都被激发了出来。
梁庆徳和冯齐冷眼瞧着,却见柳二爷的脸色确实是没绷住。
露出了些慌乱。
地动的书信,他们自然也是接到的了。
只是兄弟二人根本就没当回事。
一则是西北大地从未有过地动的先例,他们不相信。
二则是怀疑小皇帝是诈他们的,毕竟背后牵扯了寒山硝石和秘密制作火雷一事。
倘若他们自乱阵脚的去做这些迁移百姓之事,反而被有心人发现闹腾出来,岂不是麻烦?
所以才拖延至今。
柳家兄弟二人,想到了柳家,想到了前程,想到了西北军,唯独却忘记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们。
一直以来,过高的荣誉和战功,让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为谁守卫国土?
因此,日日想的最多的都是小皇帝坐享其成,他们柳家如何的被亏待。
全然忘记了柳家先辈们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些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初衷。
眼见百姓们围了上来,柳二爷强压下心中那点害怕。
立刻就呵斥道。
“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百姓们没有吭声,但眼中的失望和愤怒显露无疑。
不仅如此,柳二爷还发现,就在他刚刚和百姓们起冲突之时。
安州军已经悄悄的把他们给围了。
三万对三千,怎么看都是必赢之局。
冯齐手底下的人虽然不多,可架不住安州军兵强马壮。
因此,当四面八方的安州军冒出头来的时候,柳二爷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一下子,火气就窜了上来。
只不过,比起柳三爷,他的脾气要稍稍能收敛一些。
立刻就对着安州军的首领梁庆德就喊道。
“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本将军来驰援还驰援出错了?安州军跨了地界跑到甘州来,到底是何居心?”
被点名的梁庆徳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就回答道。
“柳二爷玩笑了,末将忠心为主,视皇上为天,从未有过什么不二心思,倒是柳家似乎不一样了,天灾面前,二爷不忙着救灾,反而要推诿罪责,这又是何道理啊?”
听到他这么说,柳二爷心凉了大半。
看样子,西北这几个州的统领里头出了“背叛”之人。
在众人面前,如此的堕他西北军的面子,反而去力挺小皇帝,简直可笑。
但同时也眯了眼睛。
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蚕食的西北六州。
随即就立刻思考了起来。
甘州是西北军和柳家的大本营,所以绝不可能有问题。
而燕州的统领与他们柳家可是姻亲关系,自然也不会背叛。
至于剩下的随州,安州,庆州和凉州,就不好说了。
虽说都是西北侯征战多年的老部下,可人心隔肚皮,一切都有可能。
眼前的梁庆徳不就是如此吗?
数十年的交情,说反水就反水。
瞧这样子,莫不是还想将自己葬送于此地?
想到这里,柳二爷就开始为自己安排后路。
寒山被他们掏空一事,想来瞒不住多久了。
既如此,那他柳家起义一事也必须得提上日程。
父亲和三弟去了盛京城那么久,为的就是布置好此事。
等到那边的消息一传出来,那他们即刻就能反了。
到时候,直接将甘州定位新都。
而一个崭新的王朝也即将诞生。
所以,眼下只需这三千人护送着让他逃回去。
他自有法子让安州军和梁庆徳为今日之放肆付出代价。
只可惜,他想的倒是多,却无法都真正的实现。
有冯齐在,这三千西北军或许还有命留下。
而他,柳二爷的脑袋,已经是暂寄在他脖子之上了。
双方对峙之下,本来是谁也不想跨出那一步。
却见柳二爷突然高声就喊了起来。
“什么盛京城来的书信,本将军可从未收到过。梁将军,莫不是这地动就是你搞的鬼?否则怎么解释我甘州百姓尽数遭劫,偏你安州的倒是个个都平安着呢。”
“如此情况,本将军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大金的奸细,才会在这里刻意的制造动乱,企图为祸我大魏!陷害忠良!”
他倒是会恶狗先咬人!
言语之中,直接将梁庆徳也给扣了帽子。
明摆着给他扣了个大金奸细的罪名。
都是相处数十年的人,互相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头都明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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