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夹着腰,低眸看他:“做什么?”
他将人半放到窗沿上,风与光同时遮住,落下一片阴影来,说:“再骂我我就松手了。”
陆乘风很轻挑了下眉,真是出息了,还敢威胁她。陆乘风笑了一声,手松开他,摸到窗边,忽然朝外倒去,谢九霄顿时一惊,将人猛然拉回,惹来陆乘风大笑:“不是要松手吗?啊?你倒是——”
谢九霄微恼着吻上去,这一下十分的凶,又带着无法抵御的情切,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借题发挥,将陆乘风抵在一旁的墙上吻得简直难舍难分。
分开时两个人呼吸都有点乱,热爱的人经不住一点点撩拨,谢九霄的眼神逐渐染起绯红的情欲,陆乘风直直凝视,笑了一下,说:“青天白日的,小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这个久违的,甚至早已被谢九霄遗忘的称呼被她这般轻佻着说出来,谢九霄险些忍不住,幸好头脑还没完全昏过去,平缓着呼吸,想着刚刚她的举动,说:“你想吓死我?”
陆乘风说:“怎么就吓死你了?不是你要松手的吗?”
谢九霄没有一次辩得过她:“你就欺负我吧。”
陆乘风笑着,正要说话,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陆乘风拍拍他,谢九霄将人放下,将她有些凌乱的衣襟拨正,敲门声响起,卓三在外道:“主子,平庸城知州闫大人求见。”
陆乘风打开门:“人呢?”
卓三道:“在远处候着呢。”
陆乘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楼梯口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深紫色长袍,身形略微圆润,看着不像个当官的,倒像是一方土财主。
陆乘风道:“过来吧。”
谢九霄看向她,有些迟疑道:“闫萍怎么来了?难道是刚刚的事传去了?”
陆乘风道:“应该不是,就算真传去了,他一个知州也不敢主动过问阿瑶的事,应该是另有要事。”
谢九霄一想也是,说:“我先下去,三娘那还有——”
陆乘风打断他:“你也听听,我猜与你有点关系。”
谢九霄疑惑,眼见人已经走过来,没有多问,依言点头,转入里侧坐着。
闫萍微微垂目被引进门时,下意识看向方桌旁的人,跨步上前去行礼:“平庸知州闫萍,见过陆大人。”
陆乘风淡淡看过来:“闫大人。”
闫萍下意识点头回应,想了想,随即道:“下官前来,是有一要事要请陆大人明示。”
陆乘风慢悠悠转着茶盏:“什么事?”
闫萍神情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此事事关周家。周家周放近日在城中走动,访查了几家药铺且动静不小,下官便查了查,发现周放盘下了城西一间带后院的双门铺,位置与人流皆是极佳,周放是大商人,做生意自有自己的一套手段,看样子他要在平庸有所施展。下官是担心,周家以药材生意为主,他若是涉碰此行,依照周家的人力财力与药材供应,他若是真要开医铺,那别说平庸,其他地方的药铺都会受影响。”
陆乘风静静思索着不说话。
闫萍斟酌了一下,说:“下官猜想,这几日周放估计就要到官府报备,周家与谢二公子关系密切,下官不好拿主意,便来向陆大人请教,这个批文下官该不该批?”
第147章 由头
茶盏与杯盖碰撞出微小的动静,陆乘风没说话,眉眼间却透着股不怒自威,她垂着眼,若有所思,须臾抬头看向闫萍,说:“闫知州的意思呢?”
过了这么久,陆乘风与谢家定亲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谢九霄的大嫂是周家嫡女,如今周放要插足肃北的商行,若放在平日,这件事无需过问陆乘风闫萍就会押下周放的批文,可碍于陆乘风,闫萍就不得不先问她的意思了。
文官武将虽然都是官职,但靖国更倾于文臣是不争的事实。从官职上来说,陆乘风虽然是肃北五城的总督军,可真要较真,她无权干涉地方知州行公务,若有异议需上递书折详禀。可在肃北,武将却凌于文官之上,原因无他,肃北是常年兴战地,百姓们常在刀箭中求存,更求于安稳的生活,再加上早年间陆家战功,无形之间形成了一股下意识。
五城知州谁不知道陆乘风无管州府权,可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陆乘风管着五城守备军,真硬来地方官也要看守备军几分脸色,这种关系便导致了五城知州向肃北军营看齐。
闫萍拿不太准主意,他心理揣测着陆乘风问这话的意思,斟酌片刻,说:“大人,下官实话实说,平庸城的商行是一条心的,周家商名在外,又把着药材这一关卡,若是真在此地营生,那其他的铺子只怕要不好过,旁的不敢说,单说这平庸城几个老字号,医术好又常布义诊,若是因此而遭受打击,这义诊布不下去,那些瞧不起病的普通百姓日子可就难过了。”
陆乘风瞧着人,面色淡淡说:“闫知州这般说,那便是不同意周家要在平庸开铺子的事,这件事归地方官管,你来问我,怎么?是觉得我会同意铺子这件事呢?还是说你不想得罪周放所以来我这走一遭。周放又不是傻子,只会以为这件事背后是我授意,记不到你头上去。”
闫萍一惊,慌忙弓下腰:“下官不敢!”
陆乘风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别紧张,我也就随口一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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