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浩瀚深邃的虚妄深处,金属的碰撞,清脆刺耳。
如似打铁。
叶辰与女帝消停了,不明生物却格外活跃,自进仙海,自寻到那座青铜古棺,便搁那玩儿命的敲打着。
因它,整个仙海都波涛汹涌。
先前,仙海如梦中画,映射一片缥缈仙土。
如今,却尽显毁灭异象。
“葬的是谁。”
如这疑问,叶辰已不知多少次轻喃了,隔着虚妄,祭了一道永恒神识,没入了仙海中,也想到青铜棺前瞧瞧,究竟葬的是何方神圣。
然,神识入仙海,便遭了劫难。
叶辰忙慌斩神识,只因一道毁灭力量,已顺着神识斩来。
“非荒帝不得靠近。”
女帝轻语,也如叶辰祭神识,险些遭殃。
蓦的,当当声听了。
许是轰不开,不明生物终是放弃了。
继而,便是铁链哗啦声。
不明生物以血骨,化了成了一条乌黑铁链,缠了青铜棺,一手拽着,拉起便走。
嗡!嗡!
青铜古棺极其厚重,怪物每一步,它都嗡嗡作响,天晓得它是由何种神料铸造,又天晓得它有多么沉重。
在叶辰看来,他指定是撼不动的。
青铜棺被拖着走,整片仙海也躁动,更多骇浪。
吼!
不明怪物低吼,三张血盆大口齐开,口中又显乌黑漩涡,滚滚的仙海,竟被它鲸吞牛吸,都吃尽了肚中。
“胃口真好。”
叶辰唏嘘也啧舌,那仙海何等可怕,饶是他与女帝进去,都险些被碾成飞灰,那位人才倒好,竟是直接吞了,仅此一点,它便与“刑”字小娃就有一拼。
嗡!嗡!
青铜棺嗡动,嗡声听的两人心灵巨颤。
看不明生物,俨然跟没事儿人似的,一路拖着一路走,不知要将古棺拖往何处,也不知拖着它要去干啥,只知那画面,不是一般的吓人,如此枯寂,也如此幽暗,宇宙之外本就让人生畏,此番又多这么一幕,一般人可扛不住吓。
叶辰与女帝对视一眼,远远跟上了。
相比青铜古棺,不明生物对他俩,貌似不怎么感兴趣了,该是知道他们跟着,却自始至终,都未回眸看一眼,好似两只小虾米,不值得他感兴趣。
“莫靠近。”
叶辰留下一语,紧跟了几步。
他穷尽了目力,死死盯着青铜棺,其上铭刻有古老的纹路,还有他看不懂的符文,不知其代表何种寓意,多半与棺中人有关,可能是生平计事。
只三五瞬,他便收了眸。
看他眼角,竟有鲜血淌流,该是遭了反噬。
或者说,是看了不该看的。
越是如此,他便越震惊。
人都葬灭了,只剩一口铜棺,多看一眼,竟都遭反噬,棺中人该有多强多可怕,也怪他道行太低,该是触了无上威严,神虽归寂了不假,但生前气场犹存。
如那种气息,仅一缕,便能斩开他圣躯。
还真是,出了诸天宇宙,才知自个的孱弱与渺小。
嗡!嗡!
当当声散了,多了嗡嗡声,听着都瘆人。
不明生物未停。
它似无意识,走的漫无边际。
身后。
叶辰与女帝也未停,约莫估计,已跟了百年之久。
不知哪一瞬,两人齐定身。
黑暗的深处,恍似见一道光晕,正朝这方蔓延。
宇宙爆炸?
见之,叶辰与女帝集体退了一步。
该是有宇宙爆炸了,有可怕的余波,在宇宙之外蔓延,或许,那个爆炸的宇宙,距此还无比的遥远,但这余波,却是毁灭性的,莫说准荒帝,连荒帝都未必扛得住,若身在宇宙中还好,可凭借宇宙屏障硬抗。
在这嘛!他们就是活靶子。
“走。”
叶辰拉了女帝的手,一步又一步的后退,以他二人如今的修为,根本就挡不住毁灭,永恒不朽?血继不灭?别闹了,在宇宙级的毁灭面前,啥都是虚妄。
吼!
正当他二人扭头开遁之时,不明生物一声咆哮。
这一嗓子,足够霸气。
有多霸气呢?霸气道那毁灭光晕,当场被震灭。
咕咚!
叶辰猛吞了一口口水,女帝也有够震惊。
倒是忘了,虽无宇宙屏障阻隔,但他们前面,还有一头不明生物,比宇宙屏障霸道多了,竟是一嗓子吼灭。
“绝对超越荒帝,也超越天道。”
至此,两人才真正确定不明生物的修为,得亏它并无意识,这若有清醒的神智,他俩早被打成灰了。
嗡!嗡!
毁灭之后,又是嗡嗡之声,听的人心烦气躁。
不明生物上路了,叶辰与女帝也跟上了。
如此,又不知多少年,前与后不知踏过了多少黑暗。
虚妄之后又显。
遥望而去,它便是一条银河,点缀在黑暗中,冥冥是虚幻的河,却能听闻哗哗的流水声,乍一听,还很悦耳。
但,那条河可不简单。
能在虚妄中,淌流无尽岁月,且神出鬼没,且经久不息,俨然已超越永恒,自然形成还好,倘若是人为,那就恐怖了。
吼!
不明生物又低吼,拉着青铜棺,强行穿越了过去。
叶辰与女帝就尴尬了。
一条虚妄的河,拦了他们的路,根本就跨不过去,若被卷入,站都站不稳的,这一点,叶辰是深有感触的。
待虚妄之河淌过,两人才上前。
尴尬的是,不见了不明生物的踪影,似凭空消失。
“这边。”
叶辰说着,直奔一方而去,不明生物虽不见踪影,但青铜棺的嗡嗡声,却能隐约听闻,寻其声去找便好。
“那怪物,有无可能出自永恒仙域。”
女帝蓦的一语。
“应该不是。”叶辰轻摇头。
未见不明生物露永恒,显然与永恒仙域不沾边儿,多半便是宇宙外滋生出的怪异生命体,生来便无比强大。
就是不知,它是因何而存活。
“棺中的人,多半与永恒仙域有关。”
良久,叶辰才沉吟一声。
“何以见得。”
“棺上刻画的符文。”
叶辰未隐瞒,他与赵云合体时,曾隐约见过永恒之门,永恒之门上,也刻有古老的符文,与青铜棺上所刻,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奇形怪状,同样的看不懂。
“难怪连怪物,都破不开青铜棺。”
女帝轻语。
铸造青铜棺的物质,她也曾窥看过,却闻所未闻,该是永恒仙域特有的,极其坚硬,乃至超越荒帝的怪物,都拿它束手无策。
“来,送你一面镜子。”
叶辰拂手,将一面精致的铜镜塞给了女帝。
女帝莫名。
不过,待她瞧过镜中的自己,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两边的脸颊,一边一个圈儿;额头上,还打了一个叉。
愣了一瞬,她才望向叶辰。
很明显,在她弹琴无意识时,某人帮他补了个妆。
“这么漂亮一姑娘,啧啧啧....。”
叶辰揣了手,啧舌不已。
按说,百多年过去了,某些妆容早该退了,不过,他所画的圈圈叉叉,是融有永恒的,再过个千年万年,它一样板板整整。
今日,他着实看不下去了。
瞧女帝,美眸已有火苗绽放了,本就乌七八黑的脸颊,瞬时黑了个透顶,着实有些后悔,后悔当年还是荒帝时,没把这货送回娘胎,再好好改造改造。
如今,打不过他了,你说尴不尴尬。
舒坦。
叶辰的脸上,刻满了这俩字儿,就说吧!他总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昔日成天的挨揍,那得讨点儿利息回来,真把小爷惹急了,把你强行那啥了你信不信。
诶?
女帝一声轻咦,望向了一方。
啥。
叶辰侧眸,随女帝目光望了过去。
可惜,啥也没有。
啪!
待回眸,迎面便见一只玉手,脸都给他打歪了。
哇!酸爽。
饶是准荒大成,也没怎么站稳,脑瓜子嗡嗡的。
真小看了天庭女帝。
从未见她诓过人,突的来这么一出,让他措手不及。
从来都是他忽悠别人。
此番看来,这娘们儿的演技,也是影帝级的。
“跑,哪跑。”
枯寂幽暗的虚妄,热闹不少,满是某人大呼小叫声。
女帝的腿脚儿,还是很麻溜的,打了人,扭头就跑。
叶辰自不干。
那得捉回来,那得调教调教。
“看吧!人就是出来度蜜月的。”
得亏众帝不在此,不然,定有这么一句话。
打情骂俏,某人是专业的。
“停。”
未多久,便闻女帝一声轻叱,豁的定了身。
只一瞬,叶辰便到了。
无需女帝言语,他也定了身,逗乐归逗乐,该正经时,还是要正经的,如此刻,又见了奇怪物件儿。
“那是个...啥。”
叶辰双目微眯,极尽目力凝望。
远方,又见一个不明生命体,乍一看,像是一条章鱼,八条触手,通体乌七八黑,就那般悬在虚妄之中,周身泛满乌黑气,漆黑云雾中,似有呜呜的哭嚎声。
“好大。”
叶辰仰了眸,那不明生命体,比诸天最大的星辰望玄星,还要大一圈儿,这得多大的锅,才能炖的下。
与之相比,他与女帝真渺小如砂砾。
走着走着,突见这么大一坨,不心颤才怪。
“荒魔。”
女帝轻唇微启,神色难以置信。
“荒...魔?”
叶辰下意识侧首,这名号,第一次听说,带着一个“荒”字,显然非一般的品种,瞧女帝忌惮之色,便知这八爪的怪物,不怎么好惹。
“宇宙外生灵。”女帝说道,“曾听师祖提起过,只生存在虚妄中,生来便是荒帝,无特定形态,如今八爪的外形,该是随意变之,传闻,它是个贪吃的魔,喜吞噬宇宙,吞一次,便进会化一次。”
“这就吓人了。”
叶辰深吸了一口气,吞宇宙,这得多大的胃口。
“该是在沉睡中。”
女帝沉吟,轻轻退出了那片虚妄。
这寓意,叶辰自是懂,把荒魔吵醒,怕是没好事儿。
嗡!嗡!
事与愿违,他俩蹑手蹑脚的退,偏偏有嗡嗡声响起。
没错,是不明生物。
先前,因虚妄河阻隔,叶辰与女帝追丢,此番不知这货从哪冒出来的,正拉着那口青铜棺,自虚妄另一方走来。
它来了不要紧。
但青铜棺嗡嗡的声响,却惊醒了荒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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