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将军,是魏仆射辱人在先,我等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一二……”周游上前抱拳,想要说出事情的细节详情。
袁术却直接打断了他,面色嗤夷:“呵,我的兵,轮得到你来教训?”
周游哑口,袁术这摆明了是要偏袒魏长林等人,所以才故意避重就轻。
奈何不管是官职还是家景,他都远远不如袁术。
“回袁将军的话,虎贲营的将士自然轮不到卑职教训。但魏仆射擅自率兵强闯羽林驻营,未经中郎将允许,我作为羽林左监,自是有权利将其驱逐出去。”
周游不卑不亢的回答起来,他所说的中郎将,自然是指吕布。
袁术极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和本将军扯这些没用的,我不管这些。我就问一个问题,方才是谁先动的手?”
“是他们,是他们先用石子扔的我!”魏长林见状,当即跳出来指证。
周游对此无以反驳,唯有沉默以对。
“这件事情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暂且不论。但你们仗着人多,率先动手打人,仅此一点,便是你们不对。”
袁术看似‘公平’的下了结论,“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交出那个扔石头的士卒,当众鞭笞三十,再向我们受伤的将士,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
周游回头探望,身后的羽林将士见周游望来,心中皆是一凸,生怕自个儿会被拉出去顶罪挨罚。
你看我,我看你,都像是在寻找那个扔石子的人。
周游扫视一圈,回身抱拳说道:“袁将军,卑职也不知道那石子是何人所扔。”
“那就是交不出人来了?”袁术看向周游,质问起来。
他以为是周游故意包庇,但也懒得去说这些,拿起马鞭用大拇指摸了摸鞭条,似有所指道:“那总得找个人来挨这三十鞭吧,否则今后,谁还会把本将军的命令放在眼里。”
袁术的这番话寓意明显,反正今天不管你们怎么说,始终要找个人出来,让他抽上几鞭子,这件事情才能算完。
“既然袁将军想替手下泄愤,周某愿意承担罪责。”周游放下手中长戟,摘去头顶羽林盔,开始卸甲。他也算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交人,袁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袁术的父亲在朝中任职九卿,其叔父也刚从三公的位置下来,朝野上下一大帮子都是袁家的人,连大将军何进都格外拉拢袁家,他哪斗得过人家。
身份地位皆不如人,也只能认了。
羽林将士们见点周游主动认罚,心涌感动,一个个皆是主动承认起来。
“是我干的,让我来!”
“我赵长棱敢作敢当,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儿!”
“赵长棱,你小子就别逞英雄了,明明是我扔的,刚刚那颗石子儿,就是从我顺手脚边捡的。”
“…………”
羽林儿郎在那争相承认,说得有模有样,个个都和真的一般。
袁术见状,哼哧不屑。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法不责众这一说法,都想挨鞭子是吧,好哇,那就把那些承认了的,全都押上前来,每人赏三十鞭好了。
他一个人抽不过来,手下有的是虎背熊腰的将士。
很快,在袁术的示意下,二十余名羽林卒被拉到了前方,扒去衣衫,露出扎实健壮的上半身。
周游见状,不由有些着急,当即向袁术求情起来:“袁将军,此事皆我管束不当之过,你要罚我,我没有怨言,还请你饶过其他无辜儿郎。”
袁术充耳不闻,根本懒得理他,叫上魏长林在内的三十名健硕士卒,手握马鞭朝周游这里走来。
“周左监,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过错,而是这帮虎贲狗崽欺人太甚。既然要罚,我们愿意同你一起承担。”
“没错,不就是几十鞭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来吧!”
那些个即将受罚的羽林将士丝毫不惧,面对走来的执刑之人,仿佛视若无睹。
魏长林走到老对头的面前,左右扭摆两个脖子,将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笑容里透着一丝狰狞:“周游,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子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他特意向袁术请令,要求前来执刑。
“魏长林,你也就狗仗人势而已,要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现在早就滚回你的虎贲营了吧。”周游蔑视的说着。
魏长林听到这话,脸上有过短暂的愠怒之色,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怒色不在,语气里充满了讥讽:“那也是本事,我受了欺负,起码我家将军知道给我出头。你遭难的时候,你们的中郎将在哪呢?估计这会儿正窝着躲着,是不敢出来了吧!”
这番话令周游沉默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新任的中郎将在哪,就算来了,估计也不敢招惹袁家的吧。
北宫,合欢殿。
洛阳皇宫有南北,南宫是天子行政的地方,北宫则主要是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殿。里面的建筑风格,与南宫的庄严肃穆大相径庭,极尽豪华气派,富丽堂皇。
合欢殿,听这殿名,就知道其主要作用。
吟呻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极尽妖娆的魅惑之音,撩拨着人的心弦。寻常男人听了,根本把持不住。
一番云雨过后,天子趴躺在龙榻上,任由方才宠幸的两名侍女为他按揉腰背。
这位大汉的天子陛下看似风光满面,实则患有隐疾,近些年来愈发的力不从心,如今更是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早早的没了兴致。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堂堂汉家天子,天威何在!
宫廷里的医官们使尽了浑身解数,祖传方子,民间方子都试过不少,仍旧是束手难策。被刘宏怒而处死的,也不在少数。
“陛下,老奴张让求见。”
殿外,大常侍张让躬立于宫柱旁边,他来的时候,刘宏还在‘办事’。熟知天子脾性的老宦官,自然宁愿等上小会儿,也不会冒然的出言惊扰。
“进来吧。”刘宏对张让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老宦官迈过宫殿门槛,躬佝着身子,垂低脑袋。他可不敢抬头,因为此时龙榻上的天子,还是光溜溜的一片。
“陛下,虎贲和羽林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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