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吕布几乎每天都在府中陪着妻女,要不是战场太过凶险,他还真想带着妻子和儿女共同走上一遭。
关于此行进发的路线,吕布也是早就想好。
兵出函谷之后,先占洛阳,然后渡河进入河内地境,接着再走河北。解决掉李傕郭汜的同时,再将青、冀两州收入囊中,继而北吞幽州,南俯兖、徐。
吕布心中所构建的战略宏图,大抵如此。
此行出关,定是要将整个北方,牢牢握在手中!
倘若粮草不够,那便以战养战。
放眼天下,要论地盘最大,吕布首推第一。但要说富裕和人口,还得属冀、扬两州,这两处是由袁家兄弟各自经营的地盘,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袁术,不足为虑。
所以,吕布此番出关的首要目标,就是盘踞冀州的袁绍。
至于讨伐李傕郭汜,不过是顺路的事情罢了。
三日后,作为先锋将的张辽率领五千兵马,率先出发。
早在张辽出发之前的两天,宋宪、潘凤已经押运着粮草出了长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自古以来,从未变过的道理。
张辽的军队出了函谷关后,不日便过了谷城,在洛阳城以西二十里外的阳渠,安营扎寨。
“传我将令,除去巡逻士卒外,其他所有将士,全部入帐就寝。”
搭起的中军大帐里,身穿雁翎甲的张辽摘下甲盔,露出几缕散发飘扬,还有那张英姿轩昂的明朗面庞。
帐内诸校一听,霎时间全都炸开了锅。
本来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担任先锋,就已经有许多人不服气了。如今不仅胡乱下寨扎营,连下达的命令,也是一样的荒唐。
如此胡来,自是有人不服。
其中一名脾性暴烈的校尉按捺不住情绪,当场怒吼起来:“张文远,你到底会不会统兵,不会就给老子滚回娘肚子喝奶!”
此人名叫麴稜,是前不久从西凉那边调来的校尉,当年也是同羌人叛军殊死作战过十数场的凶悍人物。
旁边一名校官将他拉了回来,按照军纪,顶撞上级,军营里最少都要挨上三十军棍。
两人平日里关系显然不错,所以他才将麴稜拉回,态度稍好的同张辽说着:“张将军,您出去看看这天儿,还没到晌午呢。你这个时候就让我们入帐睡觉,那到了晚上,又当如何?”
别看此人的态度不错,但听他话里的语气,颇有几分教育的意思。
张辽瞥了此人一眼,并未退让,而是胸有成竹的说着:“晚上自有晚上的安排,到时,我自会令人通知你们。”
“真是有意思,大晚上不睡觉,难不成还是要我们集体望天数星星?”麴稜冷笑连连。
“你们只管听令便是,出了过错,自有本将军向大司马请罪。”张辽眉头皱起,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作为先锋的主将。
“呵,这会儿倒是会摆架子了!”
咣!
张辽将腰间佩剑解下,往案桌上重重一搁,扫视着众人,态度决然道:“违令者,斩!”
有时候,敬人一尺,人家未必会让你一丈。
这个时候,对付这些人,就不必再讲情面,直接发号施令,比什么都来的靠谱。
“好啦少陵兄,此番就先听他命令,到时候,赢不得洛阳守军,再看他又有何话好说。”旁边的校官好言劝说起来。
“哼,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打下手,真是憋屈得紧。”
“好啦好啦,消消气,消消气。”
“这回我是给你面子,才没有同他计较,并不是我怕了他。”
“好好好,其他的事情,等打完这仗再说。”
两人的这番对话,自然是压低了声音。
张辽说出了‘违令者斩’,帐内其他诸将纵使心有不服,嘴上也只能应令而行,随后挨个退出帐外。
校官们走后,帐内只剩下了张辽和徐庶两人。
“元直,还是以前咱们的少帅军好啊。”
张辽缅怀起以前的时光,坐下身子,朝站在右前位置的青年笑说起来。
徐庶此行,是作为从行参军的身份,他私下和张辽关系不错,也是当初张辽向吕布讨要所得。
腰佩利剑的徐庶也笑了起来,出言安慰起张辽:“你新来军营,没有显赫名声,这些人当然不服。等哪一天,你能成为大司马那样的人物,试问军营中,还有谁敢跟你较劲?”
张辽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元直,你说……晚上韩豹会不会来袭营?”
“瞧你这话问的,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怎么这时候还来问我?”
“诶,我这不是头一回统兵么,就怕想的不够全面。万一有个漏错的地方,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吧,我帮你想想。”
…………
洛阳城。
自打击败董卓之后,袁绍、曹操退走,吕布亦是没有派军驻守此地。如此一来,倒是让河内郡守王匡占了天大便宜,仅派出数千兵马,便轻松夺得了洛阳。
把守洛阳的将领名叫韩豹,乃是王匡的小舅子,加上韩豹本身也是颇具武力,所以王匡才让他来镇守洛阳。
报~~~
人还未至,斥候的通报声倒先远远传进了大堂。
堂内的一众文武,俱是张伸着脖子着急的望了出去。
“禀将军,吕布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洛阳城外二十里!”跑进堂中的斥候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堂内官员听得此事,一个个皆是面如土色,惊慌不安。
吕布是谁?
整个大汉朝恐怕没几个不知道的吧!
“慌什么!”
坐于主位的韩豹大喝一声,看着手下这帮文武官员如似惊弓之鸟,满是鄙夷道:“瞧瞧你们,不过是吕布麾下的一个小小先锋官,又不是吕布亲至,居然都把你们吓成了这样,真给本将军丢脸!”
随后,韩豹吩咐起来:“斥候,速去探明,敌军是何人领兵,军队又驻在何处。”
不出一个时辰,斥候回来禀报。
当韩豹听完具体情况之后,竟忍不住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堂下众人都笑懵了,满脸问号,这是个什么情况?
“将军何故大笑?”有人不解问道。
笑而不止的韩豹缓了口气,指着外边,满是自负的口气:“我笑吕布眼盲,戏志才短智,竟会派此等小儿来作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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