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在这个破庙中转悠了半天,才发现在破庙的一角,有一个院墙都崩塌得差不多了的小院落,院子中间有一口枯井。
看到这口枯井,梁诚慢慢走了过去,一边还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道:“古人云,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抬木……咦!为何小生一人就进了庙呢。”
说话时已经走到了井边,然后他探头探脑伸头往井中看去,嘴里还继续嘟囔道:“我这是一人观井,没犯忌讳,此事倒也使得,看看吧,现在不就没事吗,古之人不余欺也!”
枯井中虽然黑咕隆咚的,但是梁诚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有封印在闪烁着淡淡的毫光,于是心中更加肯定,自己要找的就是这口枯井没错。
不过梁诚立即就感到身上泛起一股寒意,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猛兽盯住了一般。
梁诚猜测这是有高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于是赶忙缩回了头,不再观察枯井里的情况了。
并且梁诚还退了几步,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汗巾,擦了擦自己的脑门,口中道:“小生明白了,二人观井果然甚是危险,若是其中有一人心生歹意,只要轻轻一推,观井者便呜呼哀哉嘹,唉!可怕呀!小生还是避一避来得好。”
一边说着,梁诚还暗暗往这个小院落的四下查看着,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不禁心中警惕,知道这个暗中观察的人要么实力远高于自己,要么是通过什么巧妙的办法间接监视,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不过,无论如何,梁诚都知道自己不宜在此处多耽搁了,不论监视自己的是天玄教的长老,或者是赤阳派为首的灵修门派,都不是自己单枪匹马能对付的。
想到这里梁诚口中道:“哎呀,我这是犯了一人不进庙的忌讳了,难怪浑身不爽,为今之计,小生还是逃之夭夭才对呀!”
说完梁诚转身往外就走,不敢再多停留了,因为他知道不能再多呆了,否则会引起暗中窥探者的警惕,这事情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想大模大样探查是行不通的,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行,无论如何,还是先离开此处再说。
梁诚出了庙门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还盯着自己,于是也不敢立即就施展缩地挪移法快速行走,只好步履匆匆地朝着热闹的街道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重新回到了人烟稠密之处。
这时,梁诚才察觉到身上压力骤减,先前那种令自己不寒而栗的感觉忽然就消失无踪了,浑身上下顿时松快多了,这有可能是那窥探之人已经转开了视线。
不过梁诚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现在他可不敢确定人家真的没有继续盯着自己了,毕竟那些人可能都是元婴修为了,要不是自己修炼了洞察天目后感应特别灵敏,可能都感受不到这种被盯着的危机,所以千万不可大意,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梁诚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在街上踽踽独行,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街边那先前看到过的招牌——安顺老店。
看到这个招牌,梁诚心中一动,忽然起心想进去看看,了解一下这个堂口的情况,顺便也消磨一下时间。反正现在自己也变幻了面容,就算是要赛里青龙堂的人暗暗和店里的人互通了声气,也应该没有人能从外貌上认出自己来。
于是梁诚踱了过去,走到了安顺老店的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却见一楼的大堂里面没有什么客人。
立即就有一位伙计跑了出来,殷勤招呼道:“这位客官,本店有各色招牌菜,时鲜果蔬,陈酿美酒,价廉物美,值得尝试,您里面请呀!”
梁诚摇头一笑,看看天色尚早,距离晚饭点时间还有些远,现在就跑到这样的酒楼中就坐,多少有些奇怪。
伙计似乎看出了梁诚的心思,又殷勤劝道:“客官,您若是还不饿,也可以进本店二楼来坐一坐,二楼是茶楼,有茶水点心,各色果脯伺候,还可以听曲听书,总是也是很有意思的。”
梁诚闻言看了看这安顺老店二楼,果然感到上面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可以看出上面有不少茶客,倒也十分热闹。
梁诚心想自己现在就是想凑热闹,消磨一下时光,好确定一下是否真有人盯着自己,于是点点头:“好吧,前面领路!”
“好嘞!贵客楼上请!”那伙计顿时吆喝起来,中气十足,梁诚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一位修士,修为已经到了融合期,虽然梁诚可以看到他左肘间贴了掩饰符箓,但依然能够看出他的底细,知道他肯定是青龙堂在外面的下属。
至于梁诚自己,虽然也暗暗贴着孙长老所赐的掩饰符箓,但是他其实运起了敛息诀遮蔽自己的修为,这样其实更加牢靠,梁诚可以保证即使是分神修士,也看不出自己的底细,掩饰效果要好得多。
上到二楼,梁诚看到大堂里一排排的条凳上坐满了人,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位长相清瘦的先生在那里说书。
梁诚瞥了一眼大堂里的情况,眉头一皱,摆出一副贵公子的派头。
伙计见状道:“客官,您雅间请吧。”
见梁诚点头之后,伙计一掀帘子,将他带进了隔壁的雅间里,只见这雅间十分宽敞,就是坐十来个人也是可以的,显得又空又大。
但是梁诚也不计较,大马金刀居中一坐,拍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口中道:“有什么特色东西,给我随便上,银子不是问题。”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
那伙计看到梁诚这土豪气势,既不惊讶,也不多问打扰,口中答应一声:“是”之后,便出了雅间。
等伙计出去之后,梁诚微微摇头,心道这青龙堂外面的下属也太粗心了,作伪都不像,看到这样的大额银票都波澜不惊的,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伙计,这要是被赤阳派看见了,那肯定会起疑心的。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就知道那些灵修门派之人只怕都没来过这安顺老店,时间久了,所以这些天玄教弟子伪装的伙计掌柜也松懈得很,浑没觉得已经露出了破绽。
可是梁诚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合理,以安顺老店的环境和档次,在这光州城中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不可能完全不吸引灵修来此随喜的。
这么说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纰漏不成?梁诚顿时警惕起来,轻轻开启洞察天目,盯着那个伙计下楼而去。
只见他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隔着楼板和墙壁,梁诚清清楚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青龙堂副堂主郑明亮。
“果然如此,可是郑明亮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梁诚心中不禁疑惑,他并不相信以郑明亮这点修为,就可以看破自己的伪装,何况自己现在的面目才是本相,都不是什么伪装,那样的话就更加自然,怎么可能会露馅呢?
梁诚脑子快速思索着,忽然心中一亮,想起了一件东西,就是那一块青龙堂主的令牌!
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唯有一件是经了郑明亮的手,这就是他交出来的青龙堂主令牌,看来他要么是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要么就是能感受到这东西的气息。
具体是那种暴露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郑明亮肯定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他在安顺老店的出现肯定不会是偶然的。
梁诚想到这里,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我还没有找你郑明亮的麻烦,这倒好,你却主动追踪出来了,接下来恐怕就会暗自下手来对付自己了。
可是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呢,梁诚想着想着不禁好奇起来,决定就在这里等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状况。
梁诚已经想好了,郑明亮既然准备出手对付自己,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客气了,今天就可以将计就计把他除掉,免得手下有这么一个不怀好意的部属,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梁诚又见郑明亮很郑重地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递给了那伙计,并朝他眨了眨眼睛。
伙计会意,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那个玉瓶走到厨下去了。
“原来是准备用毒!”梁诚看到这一幕反而一乐,对他这样的炼丹师下毒,那可就是班门弄斧了,当初身具小世界之时,梁诚都不用解药都可以直接喝下毒物,然后将毒素直接抛进小世界中。
现在小世界虽然不在魔躯身上,可是这也不要紧,以梁诚的丹道造诣,对于各色毒物不难辨认,到时候对症下药,服下各种不同的解毒丹也不是什么难事。
隔了一小会,雅间门帘一掀,几个伙计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很快就将各色精美的果品点心布置了一桌子。
接着又进来一位手持长嘴大铜壶的女子,将壶嘴远远朝着桌上的茶碗一指,只见一条冒着热气的水线就注入了碗中,落点精准。
在茶碗将满时,女子又将壶嘴朝上一收,干脆利落地停住了,没有在桌案上溅到一滴茶水。
“好!”梁诚也不禁拍手称赞了一声,伸手端起了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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