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叔公回归了。”
陈新佟摇摇头,脸色阴沉的道:“爹,你还记得一百多年前,家族开发的那条二阶海灵脉收益多少灵石吗?”
“八万。”
浮现起家族大事史中的一段记载,陈劲松沉吟了一会,道。
“一旦收获数万灵石,夺丹大比便开启在即,孩儿不愿放弃!”
陈新佟语气坚定,双拳握得铁紧。
“唉,随你。”
陈劲松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陈平筑基就罢了,他儿媳陈蝶玉竟在没有筑基丹可用的情况下,冲击筑基成功。
固然,儿媳晋升八长老,对他而言,始终是利大于弊。
但这给儿子的打击就不是外人可以轻易看透的了。
一个月来,陈蝶玉的态度明显转变了不少,处处拿捏着筑基长老的派头。
连他都感觉难以接受,别说与陈蝶玉朝夕相处的儿子了。
前几天,儿媳更是点明她很快就要搬离这里,将去山顶建造洞府。
自家的儿子也犟得很,打算与她分居两地。
“忍一忍就过去了,某些女修前辈娶了一堆男妾,人家不也照样吃香喝辣。”
修炼界实力为尊。
从不是只有男修才能三妻四妾。
修为高绝的女修,同样可以左拥右抱。
陈劲松暗暗皱眉,这番话心里想想无所谓,万万不能用于劝解儿子的。
他一向高傲,怎能受得了如此刺激。
“去就去吧,有几位长老看着,想必不会出事。”
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陈劲松心中的担忧减缓了大半。
家族几个筑基,只有七长老陈平与他们有些间隙。
他寻思着,这并非不共戴天的仇怨,那位应该不会拿他的儿子开刀。
就像在议事殿,七长老仅仅是教训了他一下罢了,并没有后续的报复行为。
毕竟他们身上都流着一脉相承的血液,几百年来,极少发生同族相残致死的惨剧。
但任他削破脑袋也想不到,陈新佟早年与薛温合谋算计过“卢宇”一次,而卢宇即是当今的七长老陈平!
……
浮戈山,乌云密布。
不知何时开始起了狂风,一会儿,天空像破了一个窟窿,刹那间大雨倾盆。
一名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的老人手持拐杖缓缓地在山道上行走。
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两眼深陷,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不过,当瓢泼大雨落在她身上时,却被一层微弱的荧光阻挡,纷纷打向了地面。
惬意地走在雨幕中,老妪忽然扔掉了拐杖,收回法力,任由从天上飘下来的万千银丝落于周身。
只见老妪仰面向上,闭着眼,张口接着点点雨珠,贪婪的神情仿佛是在享用灵丹妙药一般。
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青霞从山顶盘旋飞出,将她卷上了高空,然后一同降临在山谷之中。
“看来尉迟道友不太想见本长老啊,半途还有闲情雅致感触雨景。”
陈平负手而站,笑吟吟的道。
眼前这风烛残年的老妪就是尉迟琳。
几个时辰前,陈平派人去蓝田镇通传,命她来浮戈山碰面。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不耐之下,他才展开神识,沿着山道一路探去。
如今,陈平的神识极限达到了三千五百丈,稍微一扫,便在山腰上发现了正沐浴在狂风暴雨间的尉迟琳。
“晚辈拜见七长老!”
尉迟琳老脸一惊,慌忙颤巍巍的叩下,解释道:“晚辈时日无多,想着兴许是此生最后一次感受自然之雨,一时情不自禁了,望长老恕罪。”
“起来吧,本长老何时责怪你了。”
陈平上前半步,亲自扶起了尉迟琳。
这老妪面堂黑斑重重,体内生机近乎消逝一空,恐怕没几日好活了。
一代走至暮年的创族老祖,纵使她开辟的是一个蝼蚁般的练气家族,陈平也会给予几分尊重。
“长老,晚辈有一事相求!”
尉迟琳面露感激,随后开门见山的道。
陈平瞟了她一下,简洁的道:“你且说说看。”
“晚辈有一重孙儿名尉迟星渊,年十六,是中品的木、火灵根修士,请求七长老收他为徒。”
尉迟琳声音局促,躬身作揖道:“晚辈已为他备好两万灵石的拜师礼一份。”
“尉迟家的钱财不少。”
陈平念头一转,暂时没有说话。
“长老,您的意思?”
尉迟琳一咬牙,忐忑的问道。
陈家这么多位长老,她偏偏选择陈平,其实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首先陈平乃主修火属性功法的筑基修士,能全面的指点曾孙儿。
第二,近来七长老强势无匹,一手建立了供奉堂。
虽然尉迟琳不知实情,但她人老成精,判断此举绝非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可以办到的!
毕竟,陈家还有数位修为更强的长老。
他们都阻止不了陈平,表明七长老的实力必定不是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她要为曾孙儿,为尉迟家找一个强硬的后台。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前些日子,陈平派他道侣主动归还当年购买灵田的欠款。
可见此人是位言出必行的高阶修士。
毕竟他已入筑基,即使分毫不还,尉迟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把曾孙儿托付给这样一位性格强势但又言而有信的人物,尉迟琳乐意至极。
不过,这纯属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未破金丹境界之前,陈平暂没有收徒的打算。
况且,那尉迟星渊仅仅是中品灵根,收下他相当于多了一个拖油瓶。
“本长老独来独往惯了,尉迟道友莫要再提此事。”
陈平一口回绝,接着道:“既然你都筹齐了两万灵石的拜师礼,不如再凑一些,给星渊小友买一枚筑基丹,说不得几十年后,你尉迟家会多一位本族的筑基修士,岂非更加美哉?”
“唉,是晚辈想当然了。”
尉迟琳神情一黯,低声苦笑道。
“星渊小友可传承了贵族的灵田种植术?”
陈平心中微动,轻描淡写的问道。
混浊的眼珠一亮,尉迟琳忙道:“星渊于种植之道的天赋堪称本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他年纪虽小,但已解决了多项棘手的难题。”
“假以时日,他在灵田种植方面的成就绝对会超越老身。”
“有史以来?你尉迟家才开创多久。”
陈平嘴角一咧,毫不客气的戳破道。
这老妪是否夸大其词他懒得理会,但尉迟星渊若真的得到了灵田种植术的传承,倒是可以稍微培养一下。
尉迟家立族的根基本就是灵田种植术,而且技艺非凡,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间,就打下一份偌大的家业。
家族多一个精通小道的人,就多一条生财之路。
也许单独一人产生的效益还不明显,但当千条万条的小溪汇聚起来,就将会形成极为恐怖的资源收割循环。
“先让星渊小友入职供奉堂,跟我二叔学习管理,唔,本长老有空时,偶尔会去指点他修炼的。”
陈平考虑了一会,最终拍板道。
不管尉迟琳同不同意,尉迟星渊一生的命运从此刻开始,就已经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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