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次郎看到阮至渊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恳求之色。
“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阮至渊又喊道。
三本次郎此时立刻注意到了,阮至渊将‘一个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对待女士不要这么粗鲁。”三本次郎一摆手,“阮先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给予适当的尊重。”
“休想从我嘴中抠出半句话。”阮至渊冷哼一声。
“先将楼小姐带到隔壁去休息。”三本次郎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任何人不允许骚扰楼小姐。”
“是!”
荒木播磨咧嘴一笑,推了推楼莲香,“楼小姐,请吧。”
“老爷?”楼莲香害怕又担忧的看向阮至渊。
“你先过去,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阮至渊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眸中写满了坚定和疼惜。
“阿香等你,若老爷你蒙难,阿香绝不独活。”楼莲香紧咬银牙,说道。
……
“阮先生。”三本次郎阴鸷的眼眸打量着阮至渊,在他的逼视下,阮至渊的额头开始冒汗,刚才还挺直的脊梁下意识的弯下来。
“请坐。”三本次郎指了指一张客椅。
“不敢。”阮至渊低声说。
“大日本帝国对待朋友向来很有诚意。”三本次郎微笑着,“莫非,阮先生不愿意当帝国的朋友?”
“不敢,不敢。”阮至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又移动屁股,只坐了半个。
“阮先生,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够以朋友的身份交流。”三本次郎盯着阮至渊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阮至渊点点头,“朋友贵在交心。”
啪啪啪。
三本次郎抚掌,“说得好,那么,阮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有一个请求,三本先生答应我的请求,阮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本次郎的脸色阴沉下来,阴鸷的眼眸盯着阮至渊,看到阮至渊坐立不安的样子,忽然露出笑容,“我希望阮先生珍惜朋友之间的友谊,不要提过分的要求。”
“阿香是无辜的,是我极喜欢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阮至渊叹口气,说道。
“阮先生多虑了,如果你愿意当帝国的朋友,你的女人便是帝国朋友的亲眷,帝国有义务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三本次郎深深地看了阮至渊一眼,说道。
这是一个聪明人!
这是他给阮至渊下的结论。
此人很有分寸,故意提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
“你我本是敌对双方,阮某承蒙党国培养多年,本该从容赴死,无奈心有牵挂。”阮至渊再度叹口气,“造化弄人啊。”
三本次郎心中不耐烦,脸上却是带着笑容,抚掌说道,“阮先生果是至情至性的痴情种子,鄙人佩服之至。”
说着,他的面色变得严肃,“阮先生,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特务处上海站站长郑卫龙,书记程续源,行动大队队长郑利君等人,他们的情况都在我的脑子里。”阮至渊缓缓说道,“阮某愿意和盘托出,双方各为其主,只希望三本先生能够尽量保全他们的性命。”
阮至渊每说一个名字,三本次郎绿豆大的眼眸便竭力张大,眼神中充满着兴奋之色。
“阮先生,只要他们愿意成为帝国的朋友,帝国必将以诚相待。”
“我信三本先生。”阮至渊点点头,“他们的住址我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迈尔西爱路二百七十七号,是特务处上海站的总部,今天成功刺杀杨福元,武汉那边的嘉奖令会在明天下达,上海站所有高层会齐聚迈尔西爱路。”
三本次郎大喜,按下办公桌上的响铃。
很快,荒木播磨推门进来。
“迈尔西爱路二百七十七号,特务处总部驻地,明天会开高层会议,现在开始严密监视此处。”三本次郎神情振奋说道。
“是!”荒木播磨立正敬礼,离开之时瞥了阮至渊一眼,似是没想到此人竟然这么快就交代的如此彻底。
……
“阮先生,我现在相信你的诚意了,恭喜你收获了帝国和我的友谊。”三本次郎看着阮至渊,满脸堆笑说道。
“三本先生,实不相瞒,软某人早就心向大日本帝国。”
“哦?”
“去年顾杏逸的车队遭受袭击,顾老板提前五分钟离开,逃过一劫。”阮至渊抬起头,露出谄媚的笑容,“便是我安排人给顾老板示警。”
“竟有此事?”三本次郎惊讶出声,他的脸上布满笑容,走上来拍了拍阮至渊的肩膀,“阮先生果然是帝国的朋友。”
阮至渊救了顾杏逸不假,但是,此人今天还策动了对杨福元的刺杀。
这个家伙虽然是特务处上海站的站长助理,是国府上海特务机关的高层,但是,其人却并不是特工,更像是一个政客,这是标准的中国政客式思维。
阮至渊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顾杏逸之事便是阮至渊的投名状,此人提前做下此事,便是为有朝一日被帝国抓捕后,以兹为投名状。
“改日我请顾杏逸先生来此,救命之恩,顾先生想必自然感激不尽。”三本次郎哈哈笑着说道。
“不敢当,阮某只是不愿过多杀孽。”阮至渊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微笑说道,“大日本帝国是来帮助中国的,我们不能以德报怨。”
“哈哈哈。”三本次郎哈哈大笑,“阮先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
“还有一事,还请三本先生多多担待。”
“请说。”
“阿香是一个愚昧的女人,不明白大日本帝国对中国的善意。”阮至渊说道,“属下心向大日本帝国,不过,暂且只能先对她说,是为了她的安全才被迫投靠的,还望先生不要介怀。”
“阮先生多虑了,此乃你的家事,我们不会过问。”
“多谢三本先生,先生真乃通情达理之人。”阮至渊起身,深深鞠躬。
……
彭与鸥家门口。
程千帆牵着小宝的小手,隐蔽的观察了四周,一脸轻松,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邵奶奶。”小宝看见邵妈,非常开心,脆生生喊道。
“哎呦呦,是小宝啊。”邵妈看了程千帆一眼,弯腰抱起了小宝。
“邵妈,小宝闹着要吃你做的炸果儿。”程千帆苦笑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什么话,小囡喜欢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邵妈高兴说道,请两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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