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装蒜了,你们那点伎俩本大爷早就看透了。”
瞥了眼胖子,林晨不屑的道。
“怎么回事,那胖子不是快死了吗?”
“这还没看出来啊?这三人是骗子,来讹人的。”
“我早就知道曹大夫没问题了,这三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可拉倒吧,刚才数你喊得最大声。”
在众人鄙夷的纷纷议论中,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大哥……”
“蠢货,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易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六,去衙门报官。”老大夫叹了口气指示道。
旁边的小胡子一听,也一脸无措的坐倒在了地上。
眼见着小六点头应了声,领头的这回可是慌了神了,跪了下来拉住了老大夫的裤腿,“曹大夫,你听我说曹大夫,小人也是走投无路方才出此下策。”
“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若不是被逼无奈,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您念在我是初犯,就当小人是个屁,放了小人吧……”
那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曹大夫,你可不能轻信了他们啊。”
“就是,若没有那个小伙子你可就遭殃了。”
周围的众人都有些义愤填膺。
老大夫满眼的复杂,半晌叹了口气,“哎,起来吧。”
易挠心中窃喜,假作感激的挤了两滴眼泪看着老大夫,“谢,谢谢曹大夫。”
“不是……”老大夫无奈的看着他,“你把我裤子拉掉了……”
……
最后三人还是在病患们的欢呼声中被衙役带走了。
“您为何不愿放他们一马?”
倒不是林晨心善,只是他心知老大夫是个仁慈的人。
望着衙役们离去的背影,老大夫叹了口气,“人的贪婪是没有边界的,此次若是放他们一马,不知还有多少同行遭殃。”
“先生大义。”
“你小子也挺机智。”
两人在人群后面互相吹捧着。
之后林晨与老大夫说了自己等人离开和千城暂歇的事,老大夫倒也不小气,大手一挥便免了几人药钱。
临走时,他却被老大夫叫住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两人站在医馆门外,林晨有些疑惑道。
老大夫摇了摇头,“今早我临出门前又为那位姑娘把了脉。”
“如何。”林晨语气有些急促。
“一如既往的康健,只是……”
“只是什么,您说话别大喘气啊。”林晨差点没又去拽老大夫的衣襟。
“冷,彻骨的那种。”老大夫看了他一眼,“不只是她,还有接触她的人。”
“什么意思?十九的手我并非没抓过,虽然有些凉,但绝无你说的那般。”林晨眉眼之间难得的正经。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因为心绪,也许是因为气候,一开始我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今早的情况却与昨日不同……若她之前都是如此,那她的心结也许与这有关也说不定。”
林晨认真的看着他拱了拱手,“还望老大夫明示。”
笑了笑,老大夫拍了拍他的肩,“你这小子是急坏了,这等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若你是她身边的人,整日受那寒气所侵,想必也会避之唯恐不及吧。”
说完老大夫便走进了医馆,只留林晨一人仰望着天空思索着什么……
清晨的湿气渐渐消散,烈日慢慢的升到了空中。
……
“十九,把手伸出来。”
客房中,三人围桌而坐,林晨看着对面的十九严肃的道。
“为何?”淡淡的声音。
林晨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盯着她,“你把我当傻子?”
玉娘在旁边看的心焦,“林大哥……”
“玉娘你不必拦着,今日我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玉娘闻言也只得抿了抿嘴坐了下去。
“凌十九!把手伸出来!”
看着林晨威严的样子,十九还是不情不愿的伸出了右手……
“小偷,你就是个小偷!我买了六个馒头,玉娘吃了一个你吃了四个,这最后一个你还想藏起来,我可是一早上没吃饭了!”
声泪俱下的控诉犹如早上的易挠,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说着,林晨咬了口馒头,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吃在肚子饿的人嘴中无异于山珍海味。
“嘁。”
“你还想还嘴啊你。”一嘴馒头的林晨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没什么威力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十九昏睡了那么久,想必也是饿坏了。”玉娘在旁边看着他俩掩嘴轻笑道。
林晨白了十九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十九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林晨,发带。”
提起这个林晨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提!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到那院子里去的?那里都是洪水猛兽!”
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玉娘就有些心疼,昨晚的事情林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过她了。
“起夜。”
其实十九心中也有些后悔,如果她是清醒的,那等危险的事情是绝不会让林晨去做的。
“你……咳咳咳。”
见林晨被馒头噎住了,玉娘赶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背。
“你这小妮子,下次再乱跑我就不管你了!”
“呵呵。”
“哎呀哈,你还不服是不是,以后你起夜必须带着我!”
说完林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着玉娘气愤的俏脸这才反应过来。
“哦不对,我是说你以后起夜……呃。”
玉娘见他词不达意的慌张样子板起的俏脸瞬间软化,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忙提袖掩嘴道,“好了林大哥,十九又不是小孩子,这次闯了祸她心中省得了,况且也不能全怪她,十九,快给林大哥道个歉吧。”
十九点了点头,“对不起。”
“没关系?”虽然是被人致歉的对象,林晨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嗯,发带?”
林晨一脸黑线,“等着……”
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出去。
“林大哥,我与你一同去吧,顺路还要去陶府道声谢,叨扰了如此之久。”玉娘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站起身来道。
“哦,也对,咱们的行李还在那边。”
想起陶府,林晨心中一突,冰狱堂主既然被莲婷安排了,那陶老爷的嘱托……
……
再回到医馆的后院,老大夫还没回来,院中依然只有小五一个人。
“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小五看着两人微微颔首道。
林晨松了口气接着又皱了皱眉,“她还有伤在身怎能乱跑。”
“那位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摇头表示不知,小五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便转身走了。
拆开信封,只见白色的纸张上洋洋洒洒的用狂草写着‘有缘再见’四个大字,在往里一掏,一条染血的发带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便是十九的发带?”玉娘自然是认得的,只是那斑斑血迹有些触目惊心罢了。
“嗯。”
林晨愣愣的看着发带出神,半晌,将它收进怀里。
“白姑娘,有缘再见。”轻声的嘟囔的似是昨夜的旖旎。
院外靠在门后的某个女子微微一笑,脚步怪异的离开了。
……
“义父!为何赶他下山!”与小女孩精致面容相反的是她暴戾的几近扭曲的神情。
“你第一次忤逆我就是为了这事?”
背对着她的人声音有些喑哑。
草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半晌,“这是他的命运,无从违逆。”
叹了口气,那人的声音也有些感慨。
“是谁决定他的命运,是不是将那人杀了他就可以不用走?”沉静下来的女孩却越发令人恐惧。
“我。”
女孩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我会捉你回来。”喑哑的声音再次从她背后响起。
女孩脚步一顿,紧握着小手纤弱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总有一日,我与他都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掌控,包括你。”
话音一落,身形已经消失在了草屋中。
不知多久,草屋中才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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