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现身了。”
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卢老爷,林晨也是皱了皱眉,“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呵呵,我还要多谢少侠在夜市对仁儿的照顾。”
卢老爷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登时从旁边钻出十数人将林晨香芸团团围住,看那架势竟是在旁等了许久。
香芸见着却是不慌不忙,细眉微皱,“卢老爷这是何意?”
“何意?哈哈哈哈,今日便让你们两个知道知道惹了我卢家的下场,谢远,给我拿下这两人!”
那日夜市她自是在场的,想来这场盛大又仓促的婚事竟只是为了报那打脸之仇?
想明白了个中关键,香芸也就不再去做那无谓的交涉,反正这老头的目的就是自己两人。
迎着周围似疑惑似惊异的眼神,林晨目露寒芒,一手搂着香芸,一手轻轻抬起了手中的翎羽剑。
“放开我的娘子!”
旁边的卢仁却是仗着自己人多,不合时宜的指着林晨大喊了一声。
那声嘶力竭的样子与之前蒙着眼睛的草包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才人家要截舌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此时倒是厚着脸皮叫人家娘子,周围的宾客百姓都不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礼未成,香芸不是任何人的娘子,请卢少爷自重。”哪怕周围一圈卢府护院,香芸也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
并未搭理恼羞成怒的卢仁,林晨举剑看着眼前以谢远为首的众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领头的护院有些眼熟,“大叔,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一声大叔下去,两人都是一怔。
“是你!”
“是你……”
谢远抬起手摆了个架势,眼露狠色,“小子,咱们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这就让林晨有些好奇了,这人竟在自家院子里想要掳劫自己的客人?什么套路?
只是眼前已经不是能让他去弄个明白的情况了,紧握着剑林晨的手有些抖,那大叔一个人自己都打不过,莫说还围了这么多的打手……
祭天台上剑拔弩张,旁边树林里的两人看见林晨手上的剑也有些不淡定。
“苏兄,能带着真如海的佩剑,怎么说也当是个临渊门执事级别的人物吧,怎的这位小兄弟内力如此稀疏。”南宫常清站在一棵树下奇怪的看着林晨道。
“你想卖临渊门个面子?”苏迁则靠坐在树枝上,“你对真如海的苍茫剑诀觊觎已久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南宫常清居然摇了摇头,平淡的直视着台上的众人,“真如海再厉害,苍茫剑诀也不过是乘了前人余荫。”
说着,他的神色中带着旁人无法察觉的狂热,“我见过更玄妙的剑技,是那人亲身所创,凌厉至极……”
苏迁微微的皱了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一剑破九霄?”
一剑破九霄本不是凌琼自己命名的绝技,她好像对这种事一点都不在意,江湖中却都盛传着她的各种武技,其中最神乎其神的,便是这一招。
传闻中,她只一剑划过,无需内力,凌厉的剑气便会为她将这苍天破开。
只不过传言到底是传言,真正见过这一招的人少之又少,或者说见过的,大部分已经身首异处了。
南宫常清却不回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群,心思却完全不在此处……
……
不说树林里的人如何,面对眼前的一群打手一步步朝自己两人走来,林晨也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林晨缓步后退,打手们步步紧逼,形势一触即发。
娘的,不缺胳膊断腿也要被胖揍一顿了,林晨咽了咽口水。
找个机会跑掉,带着香芸一起走。
这是他的计划,只是却来不及实施了。
只见那谢远摩拳擦掌的的就要上前动手,林晨正要拔剑抵挡,忽的……
“嘭!”
谢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抛飞而出,一口鲜血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血线。
等他落了地已经人事不知了,众人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袍人稳稳的站在那里正在做个收拳的姿势,虎背熊腰,精壮之极。
“何人在此放肆!”
卢老爷还没得意多久,见自己最强的打手只一个照面就被人轰飞了,心里又气又怕,颤抖的指着黑袍人吼道。
“巡捕朱琥。”精壮男子的声音很是粗犷,“奉主子之命,前来逮捕官山城卢家卢仁,护院谢远。”
说着,自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正面镶着一个朱字,背面则是刻着神捕府的字样。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哗然。
神捕府四大巡捕之名如雷贯耳,哪怕是寻常百姓也少有不知的,何况他说的是他的主子。
“千城派来的人!”旁边树林里的苏迁一下子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满眼激动。
旁边的南宫常清笑呵呵的看着他一拱手,“如此一来,苏兄也能从他那里得知千城大人的踪迹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嗯,这趟追击黑蛟到底是没白走一遭。”苏迁目光闪烁着就要过去,却被南宫常清伸手拦了下来。
“南宫,你这是何意?”
“神捕府的人办案,我们不便打扰,苏兄你莫要招了千城大人的忌讳。”
苏迁想了一阵也觉得有理,强忍着过去的冲动,又抱着刀靠在了身后的树上,继续朝那边观望。
……
“我与你们神捕府素无瓜葛,小儿也无作奸犯科,你们有何理由抓人!”
关于这点卢老爷还是颇为自信的,他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
“那二人意图掳劫我神捕府的巡捕,身旁这位少侠便是证人,你若觉得有冤,便到京都神捕府伸冤吧,陈良!”
随着朱琥一声大喊,陈良捕头领着众捕快拨开人群走了上来,“你们几个,去把躺在地上那个抬走。”
“卢公子,是你乖乖随我们走一趟还是……”
“卢仁!”转头看着卢仁,卢老爷气的浑身发颤。
事到如今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了,在人家眼里自己跟个喽啰也没区别,犯不上费尽心思的找自己的事,“蠢货,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父亲,我……我……”卢仁双股颤颤,就差没一屁股坐地上了,直到看到远处昏迷的谢远,这才瞪大眼睛猛地指向他,“对,是他,是他说要掳个女子来给我的,是他蛊惑我的!”
卢老爷闻言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必然是这蠢货背着自己去掳劫女子被人撞见了,“蠢货!气死我了。”
只是现在也不是责备的时候,卢老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朝着朱琥一拱手,“巡捕老爷,不知小儿所劫之人可愿和解,我卢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朱琥闻言险些没绷住脸,嘴角微微抽搐,“这两人即日就要压往京都,你若实在想与那人和解,便来京都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卢老爷,挥了挥手领着陈良等人压着卢仁走了,路过林晨身边的时候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晨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朱琥便离开了。
这里的环境一下子变的有些尴尬。
卢老爷脸色忽青忽白,拳头紧握的站在原地,显然是气的不轻。
新娘子被个众人都不认识的男子搂在怀里,新郎官则是犯了事被京都的巡捕压走了。
围观的宾客一个个面面相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都僵住了。
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说散就散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斗说没就没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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