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李隆基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给他多准备点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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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慎矜是杨广的血脉,他们这一房本该沉沦,但是占了个二王三恪,所以大唐一直在刻意扶持,善待前朝,为的就是彰显自己得位之正。
    其实大唐完全没这个必要,李渊造杨广的反,这是表哥反表弟,说不过去,有点卑鄙无耻的感觉。
    但大唐的开国君主,即使在民间,也多认为是李世民,这与李世民太过牛逼有直接关系。
    那么间接关系是什么呢?就是李世民故意贬低了他爹。
    事实上,就是李渊自己主动造反,但史书上却描述成李世民劝说李渊造反,原本的主动变成了被动,功绩被李世民抢走一半。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李世民要彰显自己得位之正。
    杀兄杀弟,这都不是卑鄙无耻了,简直就是骇人听闻,那么李渊肯定是被迫禅位,这一点毫无争议。
    那么为了掩饰,李世民必须贬低他爹,让人们觉得李渊无能,传位给自己那是应该的。
    虽然有贬低李渊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是,李世民绝对是顶级牛逼的皇帝。
    一龙二凤三野猪,四痞五秀六和尚,华夏六帝,无可争议。
    杨慎矜这样的角色,本该是个吉祥物,但眼下却手握大权,有两个原因,一是杨慎矜的个人能力太过突出,二是朝廷故意在分化弘农杨氏。
    观王房势力太大,有杨慎矜来压制,对于皇帝来说是很有必要的,没有哪个皇帝希望面对一个毫无破绽且团结一致的强大门阀。
    因为他们的观念里,唯一可以造反成功的,就是这些高门大阀,毕竟老李家当年亲自实践过。
    “他是不是托你办事了?”杨玉瑶浑身赤果的躺在李琩怀里,虽然两人已经羞羞过一阵,但她的一双手还是不老实,藏在被窝里不断的抚弄着。
    今天约李琩来自己府上,是因为李适之托她转告李琩,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事情便会有个眉目。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杨玉瑶肯定是听不明白的,所以才有此询问。
    李琩道:“算是交易吧,还是左卫大将军的事情。”
    “你也找他帮忙了?”杨玉瑶皱眉道:“这件事我已经跟高将军提过了,他会帮你说话的,何必再寻外人,节外生枝呢?”
    李琩笑道:“圣人就算愿意让我来接手左卫,总是需要有一个人在朝堂上提出来的,你觉得高将军合适吗?他也不会这么做。”
    私底下帮李琩说几句话,可以,但是明面上,高力士不会这么干,因为他的话分量太重,如果当众举荐李琩,会引起朝堂的形势变化,让人以为,他支持李琩。
    人家并不支持,交情是交情,正事是正事,高力士的立场只有圣人。
    “那你为什么不找右相,而是找他?”杨玉瑶蹙眉道: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差,有君子之风,但我总觉得他不是右相那种砥柱能臣,右相若是知道你跟李适之有交易,恐怕会不高兴。”
    李琩道:“各取所需,我不会因为他高兴与否,而耽误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是他的下属,更不会是傀儡。”
    “我就喜欢你现在的这份气势,”杨玉瑶娇嗔笑道:
    “从前的寿王温文尔雅,君子如玉,但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冷静独断,气势凌人,若当年的你就是这个样子的话,太子之位绝不会旁落。”
    说着,她重新爬到李琩身上,道:“那么,你跟李适之的交易是什么呢?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了。”
    “瞒谁也不会瞒你啊,”李琩腰臀一挺,道:
    “我帮他收拾杨慎矜。”
    杨玉瑶一愣,顿时停下动作,满脸不可思议道:
    “你别乱来啊,你现在不能在外面闹的太厉害,杨慎矜依附右相多年,你除掉他,势必得罪右相,你现在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右相。”
    她肯定会帮着杨慎矜说话,因为家族当下的资源分配,随着杨玉环册封,杨慎矜故意增加了她们这一房的分红。
    杨玉瑶已经得了人家很多好处。
    关于这些,李琩是知道的,虽然杨玉瑶只是隐约的提起过,而且并没有说明得的好处有多大。
    但李琩能够想到,肯定不少。
    “杨洄是我的妹夫,我肯定是要为他着想的,”李琩继续发力道:
    “他做了宗长,对你们家更为有益,你要明白这一点。”
    杨玉瑶身体摇晃道:“可是可是杨洄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想要拉下杨慎矜谈何容易?”
    也不难,因为李琩从历史上知道,就是杨玉瑶将杨慎矜给搞下去的。
    这事需要细说,所以李琩不再控制,早早办完事,然后将浑身瘫软的杨玉瑶扔在一旁,聊起了如何来对付杨慎矜的具体步骤。
    因为他需要杨玉瑶帮忙。
    快七十的人了,杨慎矜却是老当益壮,整个长安都知道,他家里的美妾和美婢是最多的。
    这个岁数的男人,依然对女性的身体充满了兴趣,当然了,年轻女性,但凡超过三十就不行了。
    杨玉瑶眼下就快三十了,即使容貌再美,她对男人最大的诱惑,还是来自于她是个寡妇的标签。
    她如果是一个三十岁的未嫁大龄女,那么恐怕长安惦记她的人,能缩减十分之九。
    原因很简单,永远有比你漂亮的女人,也永远有比你年轻的女人,但像你这么漂亮诱人的寡妇,不多。
    “我倒是听说过,他府上卖出的侍女,一直都是长安价格最高,也是最抢手的,”杨玉瑶道:
    “只可惜我没有这个门路,要不然真想买几个回来看看,到底有多勾人,才会有这么多人贪恋。”
    侍妾是可以送人的,女婢是可以买卖的,在世家大族眼里,可以视为固定资产的一种。
    比如你特别喜欢的一个美妾,突然有一天你不喜欢了,但她肯定会继续衰老下去,变得价值越来越低。
    那么你就需要尽快发挥她的剩余价值,送人换人情,卖出去换钱财。
    所以女人之间的买卖是非常常见的,男人对某个女人的兴趣,也是随时会改变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被人心心念念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cao她cao到想吐的男人。
    杨慎矜是顶级会计师,擅长精打细算,所以他府上的女侍,流动性非常大,最有价值的时候进来,最有价值的时候出去,很多情况下,还赚钱。
    不过你想要得到他的女侍,也不容易,人家可不是给钱就卖,而是分人的。
    他弟弟荥阳太守杨慎名,是南曲恶钱集团弘农杨代表,控制着荥阳一带的漕运系统,可以不断往京师输送美女货源,杨慎矜大部分会进贡给圣人,充为宫人,自己看上的留下,玩腻了送人。
    卖,又或是送给谁呢?都是一些亲朋好友,还有像李林甫这样的上司。
    杨玉瑶与杨慎矜算是亲戚,本该属于这个小交易圈子,但杨玉瑶是个女人,杨慎矜肯定不会想起来送给她。
    你要美女干什么?摆着看啊?
    “王鉷应该得过不少,你找他不就行了吗?”李琩道。
    杨玉瑶一愣,笑道:“那可未必,他们俩虽然是叔侄,但王鉷是杨慎矜一路扶持上来的,所以他对王鉷只有索取的份,不会给予。”
    王鉷看杨慎矜不爽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看的出来,即使杨玉瑶与王鉷眼下算是战略合作伙伴,却依然不知道。
    看一个人不爽就要说出来,那是普通人干的事情,层次高点的人,你是看不懂他的喜怒哀乐的。
    “那是王鉷身份不行,你找王焊,绝对有,”李琩道。
    他猜的没错,虽然王鉷是哥,王焊是弟,但王焊是嫡出,这是要继承家业的,王鉷的财产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根本比不上他弟弟继承下来的祖宗产业。
    杨慎矜认可继嗣的表侄儿,但并不将王鉷放在眼里。
    “你说的倒也是个办法,”杨玉瑶忧心忡忡道:
    “虽然是你找我帮忙,但我还是要把握好尺度,不能参与的太深,侍女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弄来几个,至于怎么安排,你来做。”
    李琩点头道:“放心,一定会让你置身事外。”
    他这句话是在糊弄人家杨玉瑶,因为李琩的本意,就是杨玉瑶完全参与进来。
    “你这个法子未必可行,”杨玉瑶笑道:
    “我可不认为那些侍女身上会有杨慎矜什么把柄,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会栽在女人身上?”
    嘿!这你就不懂,反腐就是靠情妇,李琩微微一笑
    回到家里的牛仙客,已经意识到,自己奋斗了一生的仕途,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这样也好,没有落个骂名,也没有什么罪过,安安稳稳的下来,其实不算坏事。
    今后的朝堂,让他们闹去吧,与我牛仙客再无关联。
    管家来报,信安王李祎来了。
    牛仙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进来”,便继续靠坐在病床上。
    从前的他,无论如何,都会起身迎一迎自己这个老上司,但现在嘛,场面活也省了。
    毕竟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虽然没有矛盾,但绝对不待见彼此。
    “你来了,”牛仙客指了指榻边的一个位置,面无表情道。
    李祎笑了笑,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淡淡回应道:
    “来见你最后一面,此番见过,你我此生的交情,也算有个了结。”
    李祎做为开元时期,大唐军方第一人,为朝廷培养了很多名将,但自从回到长安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也只剩下西北藩镇还流传着他的威望,长安的百姓,似乎已经将他忘记了。
    他太低调了,低调到六年以来,都没有与牛仙客有过一次私下会面。
    从前再好的关系,也被这六年以来的刻意疏远,彻底打散了。
    所以牛仙客一直在怪他,怪回到长安之后李祎没有帮他,在牛仙客看来,如果自己有李祎的全力支持,不至于被李林甫压的这么惨。
    你怕什么?不就是怕功高震主?你那点功劳,能震慑当下的圣主吗?差的远了。
    如今以一个傀儡宰相的名声致仕,实为耻辱。
    “你我之间,已经了结了,不必多此一举,”牛仙客淡淡道: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可能会死在你前面。”
    李祎打量着屋内情形,道:
    “一前一后,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尔何故轻视于我?”牛仙客脸色阴沉道。
    李祎笑了笑:
    “你这个左相,本就是李林甫力排众议,硬生生举荐上来的,张九龄、高力士,那么多人都觉得你不行,但你还是上来了,是你真的行吗?不是的,是李林甫需要一个蠢货跟他搭台。”
    牛仙客顿时大怒,但因身体缘故,他也只能是怒而不发,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特么今天是来埋汰我的?老东西,你怎么还不死啊?
    李祎继续笑道:“可笑你愚昧不自知,最后还埋怨起我,认为我没有支持你。”
    说罢,李祎双目一眯,加重语气道:
    “我当然不会支持一个蠢货。”
    牛仙客浑身一震,急怒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怒道:
    “你今天来,就是想来气死我对吧?”
    李祎微笑摇头:
    “我是来恭喜你,恭喜边胥小史牛仙客,能够以黄门监致仕,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造化,知足吧,你在史书上的名气,只会比我大,不会比我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今天来见你,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送客,”牛仙客咬牙道。
    李祎笑了笑,在左右家仆的搀扶下起身,临走之间,淡淡说道:
    “死到临头,还在埋怨我,你真的无药可救了,蠢货中的蠢货。”
    李祎摇了摇头,离开了左相府。
    相交一场,半辈子交情,李祎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又似乎什么都做了。
    牛仙客能安稳落地,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得不到李祎的支持,势单力微之下,只能被迫屈服于李林甫。
    但又何尝不是李祎在保他呢?
    因为他真的不是李林甫的对手,当年就算与李祎一起对付李林甫,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俩完蛋,李林甫啥事没有。
    李祎早就看明白了,牛仙客则是不甘心。
    “等他死了,给他多准备点纸钱,”李祎回头望了一眼左相府,超身边的心腹家臣道:
    “执拗的人,真是怎么劝都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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