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来南天垛一次不容易,所以只能采取最有效率的方式,让他们记住,让他们恐惧。
“你有何想法,可以一并提出来。”众人散去,陈玄烈与绮如单独说些话。
经过滋润后,女人仿佛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白皙细嫩,分外诱人。
“汝州为东都畿重地,必为各方觊觎,如今山上流民渐多,不如多立些寨子,老嫚山、风和谷等地易守难攻,不如都经营起来,他日若有变故,可藏民于山。”
“寨中流民有许多是落魄书生,颇有才干,也可以用起来。”
“汝瓷冠于天下,极得士族公卿所喜,奴家颇擅经营之道……”
……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眼中带着特有的光彩。
陈玄烈静静的听着,心中越发对面前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唐末虽然混乱,但也打破了旧有秩序,让一些有能力的人从底层浮了上来。
乱世不仅出英雄,也出奇女子。
“这些都不必向我请示,山寨之中大小事宜,你可自行决断。”深入交流后,陈玄烈对她无比信任。
“谢将军……”
“山上孤儿有多少?”陈玄烈问道。
牙兵、山贼、土团都是双刃剑,可以伤敌,也会伤己,士卒的思想也不能松懈……
“有一千四百多人。”
“挑一些淳朴的,过几日送入长社。”
“唯。”绮如满脸疑惑,却聪明的没有多问。
“你在山上多多保重,有什么难处可以直言。”天色尚早,许州正处于多事之秋,陈玄烈不可能在此地多留。
“将军亦……多多保重。”绮如明显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陈玄烈相信日久生情。
叮嘱梁延寿、贺狼儿几句之后,便跨上战马,返回许州。
有绮如在,山寨不用自己担心了,可以将精力放在许州。
随着大唐的衰落,忠武军内部各种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以前还能有崔安潜、张自勉、杨复光镇着,现在三人退隐的退隐,调离的调离,忠武军这头凶兽也逐渐摆脱控制。
汝州只是副业和退路,许州和忠武军才是根本。
秦宗权已经成了气候,这个盟友太不稳定,也太危险。
王建与鹿晏弘勾结在一起,都是不小的威胁。
陈玄烈心中一动,既然自己跟秦宗权的结盟不稳固,那么不能让鹿晏弘与王建走的太近,需要给他们制造些裂痕。
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服,要时不时的给他们找些麻烦。
娶了鹿晏弘的女儿,看王建还怎么跟他穿一条裤子。
不能总被动防守,有时候需要主动进攻。
一夜狂奔,战马都累倒了两匹。
回到陈家,已是天亮。
陈玄烈直接找到陈奉先,“与鹿家的亲事该有个眉目了。”
卢家似乎没怎么看的上鹿家,鹿晏弘钻营了这么久,女儿还没送走。
如今崔安潜即将赴任西川,新的节度使还没来,正是清算这笔账的好时机。
陈奉先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瞪大眼珠子,“你这一大清早的,发的什么春?”
陈玄烈一阵无语,“阿耶,看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不发春,咱陈家不是绝后了?”
陈奉先无力反驳,“呃……那倒也是……”
“咱们跟鹿家的账要算一算了?”
“那还等什么!”陈奉先“嚯”地起身,光着脚板冲出屋,站在院中,一手拿着木盆,一手拿着木瓢,哐哐哐的敲了起来,“都别睡了,今日要跟鹿家算算账。”
陈家的人陆续醒了过来,聚集在院中。
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没有前些时日的精气神。
但陈奉先持续的喝骂中,逐渐清醒过来,男人纷纷抄起了刀子,女人拿着木杖、剪子,就连几个拖着鼻涕的半大孩子也捡起了石块……
“咱不是去抄家灭门的,是去娶亲的,带上刀就行了。”陈玄烈赶紧制止。
“听五朗的!”
晨光之中,陈家几十口人出动,同坊的田家、仇家也跟了不少人上来。
鹿家不算太远,隔着三个坊,众人敲敲打打,不一会儿就到了鹿家大门外。
众人在大街上吆喝,唤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陈玄烈干脆让叔父陈奉礼将几个德高望重的耆老请来,叮嘱送些布帛过去。
即便要动手,也应该先把礼数占着。
鹿家这几年的确阔了不少,宅邸都不一样,朱门青瓦,大门前还竖着两头狮子不像狮子狗不像狗的石雕。
陈玄烈上前,用力敲起了大门。
哐哐哐——
门内传来阵阵骂声:“何人如此大胆?敢到鹿府寻事?”
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陈玄烈就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门房惨叫一声,刚要发作,一见陈奉先黑着一张脸,以及陈家一众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委了下去。
“出了何事?”
府中窜出一众青壮,有人持刀,有人提棍。
陈田两家人二话不说迎了上去。
“你等好大的胆子?”鹿晏弘披着一件薄衫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从后院走出。
陈奉先冷笑一声,“鹿老六,咱们两家的账也该算清楚了。”
“都是陈年旧账,还提它做甚?再说你陈家是何身份?”鹿晏弘一副不认账的嘴脸。
陈奉先勃然大怒,伸手就去拔刀,陈玄烈伸手拦住,在就知道这厮不会轻易就范。
“看在同为许人的份上,人我今天带走,咱们两家就此和解,如何?”陈玄烈走到鹿宴弘面前。
“我今日不放人,你又能如何?”鹿宴弘自恃人多。
“诸位乡亲作证,非是我陈家不明事理,而是鹿家欺人太甚!”陈玄烈手向后一伸。
跟来的乡邻街坊纷纷涌了进来。
“鹿六,这婚约我等也曾听过,你可不能不认啊,当年陈家老大人对你鹿家有救命之恩,人不能太忘恩负义!”
几个耆老一同吆喝起来。
别人说话鹿晏弘眼皮都不抬一下,但耆老非同小可。
只要鹿晏弘还是许人,还在许州混,就不敢得罪这些人。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鹿晏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陈玄烈步步紧逼,“今日允与不允,还请给个痛快话!”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今天陈玄烈就是以理压人。
鹿晏弘若是拒绝,以后也就没脸在许州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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